过了一会,跑到各处去搜寻的人也回来了,很显然一无所获。
夏恒川指着炉子上的酒说道:“都来喝两口,喝完了再去转转,我说姓段的,你轻功不是还行?赶紧替我去高处看看,说不定那女人还藏在附近。”
段辛辰好奇道:“听说夏大少从不跟女人计较。”
夏恒川讪笑道:“你肯定是听错了。”
随即又理直气壮道:“女人的事情,能跟家人比?他可是我弟,是我弟,也就是你弟,你说这件事该怎么办?你是不是得表表心意?”
“行啊夏大少,如果我找到了人,你想怎么谢我。”
“夏屿青既然是我的弟弟,就是你的弟弟,帮屿青的事情还用谈谢吗?”夏恒川痛彻心扉道,“段辛辰啊段辛辰,我夏恒川可算是看清楚你这个人了。”
段辛辰捶了他一拳,夏恒川扑倒在雪地里,吃了一大口雪,拎起棍子就要招呼上去,段辛辰足尖一点,踏入茫茫白雪当中。
除了大如鹅毛的雪花,天上地下一无所有,段辛辰仔细看了四方,并没看到那名白衣蒙面的女人。
段辛辰不久之后落在地上,对夏恒川摇了摇头,夏恒川咬了一口雪,哆嗦了一下,抱着臂站起来,恶狠狠说道:“应该带马出来,跑出个三十里地去,也要把她给打一顿出气。”
“除非知道她的方向,否则找不到。”
段辛辰神态优雅地在臂上点着指尖,摇了摇头:“如果她轻功再好,骑马则需一日才能追上。”
夏恒川脸色如霜,他看着那银雪覆盖的官道方向,知道夏岭不会让自己去。
大雪吹得越发凄冷,众人传着酒杯,一口一口分着坛子中的酒,过了一会,有人拍了一下夏恒川,把酒递到他的手上,夏恒川抱着酒坛子仰面灌了一口,又放到了段辛辰的手里。
夏府中,夏屿青孤身上了藏书楼,过了不久,小蕊的身影出现在楼下,迈着轻巧如小雪的步伐,轻轻推开了门,脚尖一旋,闪了进去。
夏屿青的身上全都是伤口,不至于毙命,但看上去十分恐怖。他站在窗隙中漏出的一丝银月光当中,看到小蕊来了,脸色惨白地对她抿抿嘴,算是安慰她。
清晨时分,城门刚刚开启,城内起了一大早准备出城的人打着呵欠排着队,城外走进了一群被冻得够呛眉间鬓角都是霜的人,人人手中握着棍子,杀气腾腾走进来。
站在最前面的老头揉了揉眼,确认自己看到的是夏恒川,在心里骂了一声娘,急忙闪开了路。
不久之后,这一队杀气腾腾的人当中,有一人离开去了段家。
再过了一会,夏府内齐齐跪满了人。
白秋纹扶着额头,怒容满面,一巴掌扇过去,最后变成了一声语重心长的教训:“恒川,你都已经这么大了,做事不应该再这么不计后果。”
夏恒川笔直地跪着,拉长了声音喊道:“儿子错了,儿子以后如果是要寻仇,一定再去借几名高手出去找人,把人打死再回来,绝不给她逃命的机会!”
白秋纹听到他这样的说辞,扶着额头就要晕倒在地。
夏屿青听到夏恒川回来的消息,从藏书楼上匆匆赶来,跪在了夏恒川身边。
夏屿青的脸还是苍白得可怕,左手毫无生气地垂在一边,白秋纹看去,心中一惊,问道:“回家的时候怎么不说?看大夫了没有?那女人用的兵器有没有下毒?”
夏恒川看向夏屿青的侧脸,见他倔强的脸色,心中苦笑。
夏屿青道:“看过了大夫,也处理好了伤。”
“这几天就别总去藏书楼了,藏书楼里太冷。”
夏屿青道:“都是小伤,谢夫人关心。”
白秋纹听到夫人这两个字,原本有些焦急的心情不禁又冷了下来,提高了语调,问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夏屿青说道:“她先出手,我也难说。”
夏恒川有些担心夏屿青的伤势,怕他跪得久了受不了,替他说道:“娘,大伙昨夜也都忙了一夜,还是让他们许休息会吧。”
他笑容灿烂,从地上站起来,跑到白秋纹身后替她捏肩膀,对小四使了个眼色,小四立即带头说道:“多谢夫人,多谢夫人!”
白秋纹稍带宠溺地看了夏恒川一眼,夏恒川又殷勤地替白秋纹倒了一杯水,喜笑道:“娘,喝水。”
白秋纹推开他的水,说道:“行了,你也去休息吧。”
夏恒川却不走,还有话要说。
白秋纹无奈地摁着太阳穴:“你爹回来之后也不告诉他——”
夏恒川这才喜道:“多谢娘的救命之恩,儿子无以为报,唯有做牛做马”
白秋纹佯怒道:“越说越不像话,还不快走?”
白秋纹身后的大丫头抿着嘴偷笑,夏恒川把夏屿青扶起来,拉着他跨出门去。
夏屿青眉头不易察觉地一皱,夏恒川才发现自己捏到了他的伤口,松开了手,说道:“昨天出城门去,没找到那女人啊,你再仔细想想,那女人还有什么特征,睡醒了我去找人塞点银子贴张悬赏,保证她以后进了铃吾就别想活着出去。”
夏屿青细想了一阵,还是说道:“白衣,黑发,蒙面。”
夏恒川犯了难:“还有呢?要不这样,你画张画给我。”
夏屿青抿了抿嘴,再加上了一句:“她很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