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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草江湖录 梨花女御 32984 字 2020-02-01

51.离散

白宇臻一直照顾了甘草好些天,甘草初时下不了地,只好由他侍候汤水,但是甘草自始至终只睁著麻木的双眼,似乎在看谁,又似乎谁也不看。

她一针一线的专心致志缝著一个小繈褓,怎麽都不松开,为此白宇臻专门请了隔壁的罗大婶来劝说她。

罗大婶是个善心人,看见甘草这样子明白了几分,哪个为娘的失了孩子不心疼?何况这自己都还是个娃娃。

她整日炖些鸡汤鱼汤什麽的,给甘草端来滋补,又跟她唠叨些体己话,希望她能想开。

奈何甘草终日没有反应,也只好作罢。

宋玉卿心中有事,白宇臻却很是情愿留下照顾甘草。

白家向来家训严明,是非清晰,白宇臻正是这样家法教出来的乖乖子孙,家里长辈们都是一夫一妻相敬如宾,所以白宇臻平辈也没有别的兄弟,他按照父辈的期望成长为一个听话的少年,又顺顺利利接掌了家业,他的生活单纯简单又一帆风顺,这就是个没有什麽江湖阅历的懵懂少年。

直到发生那日的意外,遇见一个叫做甘草的可怜女人,而自己也在这场意外里成为凶犯。

他越来越止不住同情她,怜悯她,他有多内疚,就有多同情她,然後发自内心地想弥补,他还不太明白什麽是爱,不过他是真心想照顾她,即使娶她,他也愿意。

可是甘草就是不给他机会,她从来也不搭理他,也不领受他的任何施舍。

一晃数日,家里传来数封家书,白宇臻都不肯回去,他又来到甘草窗前絮絮的说话,甘草从不应答,他已经养成了这样的习惯。

眼下,她身子在他和罗大婶的调养下,已经好出了许多,由内到外的伤都逐渐愈合,消失无踪,也算是出了月子了,脸色泛上了红,身子也养了肉,唯有那双憎恨的眼睛,永远不知在穿透你看向哪。

身体的伤是可以调理愈合,可是心头的脓疮却还在溃烂。

“家里又催我了。”他垂著头,不知该怎麽劝她振奋些,从来都像是自说自话。

“你从来不说话,我也不知道你叫什麽。你那麽顽强,我就叫你小草吧。”

他眼里因这称呼闪出几分神采,似乎想见什麽愉悦的前景,“小草,家里催得急,也许有了什麽事要交待我,可能再过些时日,等你身子大好了,我真得回去一趟,我会顺便禀明家里,说要娶你,到时接了你回家就跟你成亲,你说好吗?”

他自然知道甘草是不会回答他的,俊美的脸闪过一丝尴尬和愧疚,自言自语道:“你,你不要再想孩子的事了,你还小,以後咱们还能生的,到时候,你想要男的女的都好!都随你!小草,你想开些,我愿意照顾你一世的,对你负责任,只等你点头!”

屋里依然没有动静,甘草这些天乖乖的喝著汤药,吃著食物,她未有跟自己身子过不去,眼神却越发冰冷。

他的话在她听来,不过是赎罪的借口罢了。可是,再後悔的弥补又怎样,始终是覆水难收了。

“小草,你别太难过,宋兄很快会有来信,兴许事情会有一点转机呢。”

他踌躇了一会,终於没敢进来,直接走了。

甘草望著窗户,嘴边浮起嘲讽的笑容。转机?是说她的破败的身子吗?她也许不是那麽有所谓了。

她幽灵般穿好衣服下了床,抱著小繈褓,小繈褓里是她诞下的胎盘,除了这个她再没有别的物事,白宇臻只避讳说死婴不祥,在这里犯了春忌,已经火化焚掉了。

她拿了把锄头去了後山,在一个荒芜的孤山头,挖了一座小坟,把小繈褓小心的轻轻放了进去,又亲手一锹锹埋起,立了一个小木牌,写著“我儿甘依依之墓”。

她不确定孩子是陈家的,又感慨自己身子已经不洁,所以不想玷辱陈家的姓氏,怜悯这孩子在世上无依无靠,希望他下了九泉能有所依仗,不再孤独无依。

葬完孩子,甘草在坟前直跪了好久,她看著怀里被奶水浸渍的潮湿,和眼前孤单安静的小坟头,这鲜明的讽刺忍不住让她发了好久的呆。

腊月里寒风似刀,甘草裹紧了小袄,起身朝来时相反的方向远去了。

她不想在这里,跟他们再有丝毫牵扯。

就这麽走了两三日,直走到镇子上,她没的吃没得喝,也丝毫不以为意,连小袄也拿去当了换了包子吃。

她却恍恍惚惚,人有些麻木,没有心思去做任何打算,行尸走肉般一直在想一个问题:她这个样子,是活了好,还是死了干净?

最後她又冷又饿,走的累了,索性瘫坐在街头歇一程,有人便往她脚下扔下一些铜板。

她并不恼怒於这种认知,索性在想明白之前,就石像般偏坐在人来人往的熙攘路边,别人给她,她便收著,也不磕头谢恩;别人骂她,也依然置若罔闻,充耳不闻。

如果换了月前,她会想方设法报官,给她查夫家的地址,虽说来的时候隐秘,她又不知道家乡在哪,可是若是报官,想必陈家如果在找她还是能有头绪的。

可是现在经历了这些事,甘草觉得已经没脸再见陈家了,果然曾经沧海难为水,她无法心安理得地跟他们就这麽回去过她理想中的田园生活。

这幅肮脏残破的身体,怎麽配呢?

比起饥饿和寒冷,现在更锁住她心的桎梏是该抱著何样的心思,何样的意志活下去。

而那厢白宇臻在寻了她三天三夜未果之後,也只好先行回了家,待得了家训寻了时机再次归来寻人,已经更是──

雁过千里痕难现,楚天苍阔觅踪仙;

物是人非泥和雪,别时容易见时难。

(huo)

(劫难卷完)

52.狐簪

定州泰和当铺,内花园里。

极为奢华雅致的风光,若不是走进来,绝对想不出这後面精巧的园林,奇异的山石。鹅毛大雪纷飞,把园里的水流都冻住了,还积满了银白的雪,松松软软的,有些挂在树梢上,一树梨花。

一个白衣公子正优雅的饮茶,他整个人如同阳春白雪,琉璃般的双眼,俊秀的眉峰,坚挺的高鼻,一双唇即使紧紧抿著也好看极了,倒像个冰雕的人儿,整个人古井无波,却让人一眼难忘。

他只穿著不知什麽料子做的宽大白衫,似乎不觉得冷,他看起来那麽的冰冷,很难为什麽人或者事动容,然而这会他移了兴趣,眉尖微动,把玩著当铺老板常贵递过来的一只黄梨木狐簪。

看了半晌,悠悠开口,声音如同飘雪一般清冷,“这是个好东西,手工不错麽。”

岂止是不错?这样精巧的手工,恐怕普天下难寻吧……

除却那一人,不做他人想。

常贵极为恭谨,见主人赏识也很开心:“正是永和客栈的店小二前几日拿过来当的,只当了五两银子!来的时候又鬼鬼祟祟的,八成是偷的,却不知何人手中偷得。”

白衣公子端详了簪子一会,平淡的双眼精准的瞄过每一寸纹理,淡淡道:“永和的小二素来胆怯,偷窃他是万万不敢的。我看,十有八九是客人遗漏之物,他未报老板就擅自拿出来卖了。”

常贵恭敬道:“主人明察秋毫!小人愚笨了。那接下来我们去永和查查是谁住过?”

白衣公子拂了拂几片落到肩头的雪花,淡淡扯开一个笑容,腊月的雪也给那一笑融化了,“不必。我们就等著好了,也许很快,那人便找上门来了。”

“果然美人乡最是英雄冢啊……”

常贵正要退去,无意中捕捉到自家主人那唏嘘的叹息,忍不住愣了一下,不明就里,摇摇头,快步走了出去。

甘草在街上安静地坐著,背地里有的人会叹息那女子年纪轻轻的豆蔻年华,也不知经历了怎样的变故,就貌若痴傻。

她不偷也不抢,嘴里也没什麽骗人的话,几日下来街里的人对她印象好,倒愿意多给她些。

她也不在乎钱多钱少,只要填的饱肚子就行,她每日苦思冥想,自己的这辈子就这麽算完了?她可以不要仇人的施舍,她实在倔强的很,可是她的身子却不那麽好说话,虽然给宋玉卿调养了一阵子,没有落下什麽顽固的病根,可是终究气血亏损,她弱的比刚穿过来时还不足。

前面的破碗又是叮铛一声,落进一锭小碎银。

甘草头也不抬的道了谢,良久,才想起看看是谁如此阔气,只看到一个褐色魁梧的背影。

甘草忍不住直了眼珠,像是如梦初醒,失声叫出那个心心念念的称呼──

“夫君──”

她慌忙捂住自己的嘴──

她如今究竟是以怎样的身份,怎样的过去,怎样的心境,来呼唤她的“夫君”?

她颤抖著背过身去,娇小的身影终於瑟缩在角落里。

陈栋如遭电击,似乎听到了那个甜蜜的呼唤,似乎听见有人叫他。

他回过头,可是寻了半天也没见到。

熙熙攘攘的路上,都是匆忙的过客。只有一对恩爱的夫妻相携漫步,那妻子千娇百媚的小步追著丈夫,撒娇道,“夫君,干嘛走的这样快,等等我啊……”

那丈夫似乎颇为不屑与妇人同伍,但到底慢下了步子来,接过妇人挎著的鸡蛋篮子,不耐的表情下隐著淡淡的幸福。

他想,自己是太想念她了吗?以至於都出现了幻觉,就像无数个梦中听到的那样……

陈栋叹了口气,也不知想起了什麽往事,摇摇头,迈开大步转身又走了。

甘草看著他背影隐匿於人群之中,心里说不出何等辛酸,泪珠一颗颗落在地上,给积雪砸出一个个小坑,转瞬凝结成了冰滴。

她的夫君真的出山来找她了,而且找到了这里!可是她却再也无颜见他,她宁可这麽讨饭讨一辈子,也不愿意那麽卑微的面对他!

想到这甘草拿起碗转身就跑,一直跑到附近的一个歇脚的破屋子,那是她讨饭的临时住所,一个废弃的土坯房。

甘草身子冷,心中更冷,她用枯枝升起火取暖,把清秀的小脸熏得黑一块白一块的,她一面抹著泪一面把白日里别人施舍的红薯埋进去烤,直到红薯散发出诱人的香味。

一时,眼泪,香味,火星,融合在一处。

生活,就是这样的味道吗?甘草怔怔的盯著火堆,眼睛给烤的生疼,却浑然不觉。

也不知是火烤的,还是心里郁结思虑过甚,她身子热的滚烫却还觉得瑟瑟发抖,人也慢慢随著火苗的窜动半梦半醒,恍惚起来。

屋门却嗖的被人推开,进来了几个看起来比她大不了两三岁的叫花子少年,其中一个跟甘草在街上照过面的指著她对那为首的神气少年道:“大哥,就是她!老是在太和街抢我的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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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期待甘草变强,我也想写那样神奇的部分,不过因为女主是一点点成长的,不光是武功,还会要先有精神的成长和内心的觉醒,而且变强的机遇也是要靠缘分。

所以不可能突然间就凹凸曼,不过我想,过程也是有滋有味的,这卷会有些有情有意的男人~

靠努力和挣扎来的强大总会比突然间的爆发更好看吧,我是这麽觉得……因为我想让甘草成为一个内外的强者,而不只是一个武力的暴发户

53.欺凌

甘草忙分辩道:“我没有!我没有!我……我没有乞讨……”

少年哼了一声,“那你坐在街头占了地方,是干什麽?”

“我……我是……我是在……等……等人……”甘草说著,自己声音都渐渐弱了下去,低了头。

为首的少年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披散著像头雄狮,煞是神气,面上的清秀全被污泥和须发污了颜色,眼里全是横色,厉声道:“这一片讨吃的都归我管!你怎麽不来拜山头?”

甘草懵了,艰难地绞著发丝,“我……我不知道──”

她本来也没以为自己是乞丐,现在看来,她倒是想乞讨也不那麽容易。

头领少年见她紧张,得意极了:“立三,黑子,去把她吃的存粮和钱财都搜出来!”

甘草连连摆手抗拒道:“不可以!”

那黝黑少年还呆呆的没有动,引他来的少年已经立刻敏捷的夺去甘草讨饭的破碗,看见整锞的银子眼都直了,把钱都倒进自己衣服口袋里,又去刨地上的火堆,连甘草烤的红薯也挖出来要拿走。

甘草一天没有吃饭了,又是大病初愈的身子,再这麽粗粮都没得吃可不死路一条?

她急得就去抢夺立三手里的红薯,声音软了三分,妄图打动他们,“可怜可怜我,给我留口吃的吧──”

这帮少年看起来按为恶霸道,但是她想没人会天生是恶人吧……

却被立三和旁边另一个少年一推搡,甘草就摔倒在地,腰给闪了一下,痛的爬不起来。

她抬起头眼泪汪汪地看著他们,半是难过,半是示弱。

“给我留些盘缠吧!我明天就换地方,绝不在太和街呆了!”

今天看到陈大时,她就已经有这念头了。

她俯地抬头的动作露出她丰满脱跳的白rǔ,衣襟子里透湿贴身的样子看得一清二楚。

立三旁边的那黝黑少年看得呆了,舔了舔唇,哆哆嗦嗦道:“大,大哥,这女人好像,好像奶过孩子的!她有奶──”

几个人一听眼珠子都直了,他们都是弃儿,从小到大别说人奶,牛奶都没喝过。

少年们都忍不住吞了吞唾沫,喉头上下直动,咕噜噜咽了几口口水。

甘草身体大伤元气,又挨饿受冻许多天,已经没力气使出什麽功夫了,此时抓著那头领少年的腿,生怕他抢走她全部的家当。

那少年从小跟一帮同龄人厮混长大,基本从未接触过女人,此刻被女人拖著腿,头一次有了心慌意乱的感觉,尤其是眼睛一眼就能看到她豔丽的小内衫,和两对白兔挤出的深深rǔ沟……

那是跟他们身体不同的所在,他们平时只好奇过,却从未亲眼核实过,女子高耸的山峦究竟是什麽情景。

他一下有些呼吸急促,几乎是蹶蹄子一般胡乱的甩了几脚抽回了腿,混乱惊慌中,无意的踹在甘草额头上,甘草本来就有些发热,脑袋一花,就晕了过去,不省人事。

那为首的少年见不好,一撩乱发,露出一张脏兮兮的小脸,目测大概算是清秀,满脸污秽,又青须茬茬,看不清真容。

“怎……怎麽回事?”他有些懵了,刚才生生撑出的强大气势不见踪影。

他不禁有些後悔,他好像没有踢得很重?

黑子在一旁吓破了胆,嗫嚅道,“大……大哥……你……你把她踢死了!”

立三胆大些,俯下身子去探了下,舒了口气赶紧跳开来,“大哥,这女人八成染了风寒病了,全身滚烫的!估计治不好了!咱们赶紧走吧,会传染的!”

领头少年暗自吁了口气,看向那面孔肮脏的女人和那xiōng脯的丰满,心头突然升起一种莫名难言的旖旎,心中像有小兔子在跳,脑海里全都是那少女方才娇嗔乞怜和俯仰触及他的画面,还有她那软软糯糯,脆珠般的声音……

他心里一时又是冲动又是怜惜,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

他俯身抱起她,从身上掏出一把银钱,对立三道,“去,连同刚才从她那抢来的,一起去镇上抓些烈药来,我带她回洞里先。”

这帮少年从小一起流浪乞讨涨大,挨饿受冻惯了,轻易不会生病,生个把病,也是靠自己捱过去,谁也不曾享受过汤药这样奢侈的照料。

立三有些错愕,“大哥……这?你不是说仔细攒钱,兄弟们要去投靠武馆麽?”

头领少年没有言语,径直打横抱起甘草,出去了。

立三叹了口气,骂骂咧咧,真是後悔自己看她得了银子便眼红蒙了心,带了大哥过来……这趟好,没抢到她的银子,还倒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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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HO……最近快有肉了`````````

大家对此叫花子少年有好感吗,虽然“脏乱差”了点,不过此处有重要男配两名

至於长相神马的,暂时不用深究。名字也很恶俗,要符合叫花子的身份,不过没准哪天就改头换面出来混了呢。

54.乞儿1

他身材因著年纪小有些不足,抱著甘草有些吃力,不过还是勉力走到了他们的住处。

那一处靠著镇子附近,是倚著一面山石土坡本来的空隙开凿的洞穴,里头被他们挖出来很多开阔的空间。定柔平野开阔,地价又不如京师昂贵,不是亲眼所见,真的很难相信,还有人过著穴居的生活。

一连三日,那头领少年都亲历亲为的为她煎药,喂她喝药,为她额头换上新湿的布条,他看著她被他亲手擦干净的清丽面容不住的发呆。

他没想到,她长得挺秀气的,想到这,他咧开一个微笑,捡了宝似的,又傻傻的摸向她的脸蛋。

甘草终於睡了一个好觉,脸上痒痒的,时光仿佛回到了五岁的那天,在自家花园里玩耍,可是有两只蜜蜂,也不知被她手中的紫藤花环吸引,还是被小女孩的脸蛋吸引,总是绕著她飞个不停,小女孩吓得不停的跑,还哇哇大哭,这时候一个小男孩跟在她後面,王子一样奋勇的拿衣服去赶那些蜜蜂,结果反倒被蛰了两个大包……

甘草忍不住破涕为笑,把手里的紫藤花环戴在他的脖子上,踮著脚亲了他一口,男孩又狼狈又疼痛,但是笑得好开心,他郑重地说:露露,长大了,我一定要娶你当新娘子……

那少年愣愣的看著她睡颜中的甜蜜笑容,不知道为什麽那清丽的脸甜恬静的笑起来是那麽美,竟然冲淡了所有的清秀,她所有的含蓄的美,都因那发自内心的笑而毫无保留的漾开来。他定了定神,却还是那张清秀的小脸,清恬秀气的像株青草。

甘草睁开双眼,只见到眼前一张放大的脸,一个脏污的几乎不见五官的面孔放大过来,眼看就要吻上她的唇。

“啊──”她吓的一巴掌实实在在抽了上去。

只听“啪”的一声,里里外外所有的人都听见了。

少年呆了片刻,突然愤怒的雄狮一般,捂著脸,“我衣不解带照顾你,你打我?”

甘草听他这麽说,环顾了下四周,忍不住有些心虚,“你……你不要过来……谁……谁让你先欲行不轨的?”

少年被她大大伤了面子,面上一红,继而忿忿道,“什麽欲行不轨,我救了你的命,你那点吃的用的也还不够,若不是我,你早就死了!”

甘草听他这麽说,声音渐弱,“我欠你的,我日後再还,你……你可别想占我便宜!”

少年却不肯,一副颇为理直气壮的强盗模样,“本大爷也不嫌弃你,你以身相许,给我做媳妇儿好了!”说著作势来抱她。

她见他又靠近床铺,又气又怒,“谁要和你这臭要饭的拉郎配!”

说完随手抄起个家什就扔过去,只听“噌”一声,却是一块石枕,饶是那少年反应快,还是额角擦破好大一块皮。

“大哥……你没事吧?”只见门口围了几个兄弟,都好奇的看著热闹,又不好上来帮手。

乞讨长大的少年,能活得一日已经是赚了,向来没什麽伦理纲常。

少年吃了瘪气恼,大声招呼道,“立三,黑子,你们帮我按住她!”说完挑衅的看著甘草,“我这臭要饭的今天还就要跟你洞房了!”

甘草还来不及反应,又是大病初愈的身子,几下就给那两个旁的少年牢牢掰开胳膊摁在了石床上。

她的外衫薄薄的,又脏又破,xiōng口还带著不明的濡湿。

少年火气冲冲的压上了她的身,却被身子下面柔软起伏的绵软腰身给他身子上碰触的有些不知所措。

他压著她小小的身子,心里像是给毛毛虫爬过,骨头都酥痒了。

他的手好巧不巧,正摁在她的一只椒rǔ上,那手中的掌握,软的要命!

他感觉到额头气血上涌,一种前所未有的悸动控制了他,他下体的那个家夥也突然间苏醒,涨大成粗硬的棒槌。

他其实本来只是想吓吓她,他并不知道男女之间还有什麽神秘的事可以做,可是随著下体坚硬的唤醒,身体里似乎有一种蛰伏了很久很久的东西苏醒了过来,在他身体里乱窜,教唆著他,蛊惑著他,命令著他。箭在弦上,本能主导了他:他脑海里不再见她痛苦的挣扎,全是她方才甜蜜的笑颜,在勾引著他……

“放开我!放开我!”

甘草一面声嘶力竭的呼叫,一面气喘吁吁,怒目瞪著他浑然不觉痴醉的眼睛,那双眼睛隐在脏污的面孔和乱发中,倒是星子般出彩。

她丰满的xiōng脯随著她的动作而一起一伏,活色生香。

然後那所有的怒视和不满,到少年这里,都成了对他“接下来什麽都不会”的轻漫和不屑,他因著她剧烈的挣扎,男人的奋勇掳掠更随著血液扩散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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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其实此少年本性是好的,大家不要讨厌他。

此次H完後会有关於他背景的交待,他不是打酱油的~

至於甘草的身体能不能H的起来,其实过度了几天,故事里是俩仨月了,我们姑且认为她除了虚弱一些没有别的不适

55.乞儿2(h)

他红了脸,手下也无形中加大了力,只听嘶啦一声,衣襟破碎,手下那只绵软的椒rǔ终於破开朴素粗陋的衣衫,见了天日,骄傲的展露自己的丰满和白皙。

只听见身後两个少年费力的咽了下口水,脏污的面孔也看出绯红一片,自觉的扭开了脸去。

少年被那雪花晃花了眼睛,眼里一片火热,他几乎是毫无顾忌的左右一拽,就分开了她单薄的衣襟,露出了整个雪白的xiōng脯和一对不停颤动的玉兔,粉红樱花般的rǔ尖,还不住的分泌著雪白的奶汁,可口极了。

一时愤怒也好,赌气也罢,全都抛却脑後,少年的眼睛像给粘在了她的xiōng口,再也移不开分毫了,她的xiōng脯那样美,让他本就为了照料她而空空的腹部更饿了,想要一头扎进去,好好吃个够饱。

甘草花容失色,脸上显出几乎不敢置信的震惊,“来人啊──救命啊──”她楚楚可怜的泪珠挣脱了眼眶,终於服软认输的落了下来。

却毫无回应。

这种地方,谁会经过呢,就算经过,谁会在意几个叫花子呢?

少年忍不住一口含住一只,将那奶水都包在口中,用舌头将rǔ房上沾湿的奶汁舔舐了干干净净,又一个劲的吸吮rǔ头,吮吸更多的rǔ汁。

“啊……”甘草变调的惊呼终於化作了呻吟,从拔高到极点又缓缓降落下来,带著挣扎的娇羞和难堪。

“不要……”她羞愤的挣扎著,却只让白兔跳动的更厉害……

立三和黑子都僵硬的扭著脖子,喉头不住的吞咽。

立三终於还是抗拒不了那吸啜声的诱惑,偷偷扭过了脸来,贪婪的看著那一幕,按著甘草手臂的手都有些微微发抖。

少年终於停下口,单纯赞道:“好甜!原来竟这样可口……”

这帮少年大多是年幼遭弃的孤儿,一起长大,脑子里并没有什麽伦常男女的观念和芥蒂。

那叫立三的少年见大哥并没有回避的意思,大著胆子慢慢低下头,张开嘴巴,包含住了另一只rǔ儿。

甘草惊惶道:“不──”

却已经又被那叫立三的少年含住另一只rǔ头像小孩吃奶一样疯狂的吸咄著。

两个人埋在她xiōng口,不停的拱著脑袋,使劲吸吮著她甘甜的rǔ汁,一边一直吸出,一边把吸出的奶水吃的一干二净。还时不时伸出舌头舔舔她粉嫩的rǔ头,想要让她析出更多奶水来。

甘草羞愤欲死,满脸通红,和著眼泪就像诱人带露的苹果。

可是偏生身体里有了本能的反应,那样羞耻的刺激让她xiōng脯酥成了一片,明明是奶水被从rǔ尖吸走了,却好像有什麽东西顺著麻麻的腰骨一路向下,让她腰腹阵阵的发热,小腹越来越空虚,连带著扭紧的两腿间都沾湿了衣裤。

领头少年和立三开始粗重的喘息,吸吮她时的动作也有了变化,不再只是饕餮般的吸食,而是开始用濡湿火热的舌头撩动她的淡粉rǔ尖,撩拨的它们越来越鲜豔欲滴。

甘草给舔吸的rǔ房里一阵酥痒,源源不断的被吸出体外,又痒又麻,忍不住嗓子里发出猫咪哭叫般的声音,她忍不住喘著气,“别,别再吸了──我不能……要受不了了──”

一时几个少年全都支起了帐篷。

头领少年看她痛不欲生的小模样,不知为什麽心里像是给重锤砸过,失了魂一样,他用袖子仔细擦了擦甘草梨花带雨的脸,拨开她的散乱的鬓发,露出她清秀白皙的小脸蛋,好声说道,“你就安生给我当媳妇好了,我会好好待你的!”

说罢也不知哪根筋开了窍,向门口哄道,“你们几个先出去,我要跟你们大嫂洞房。”

几个少年怏怏不乐的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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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一看都5000多票票了,很惊讶,至少对於我个人来说算是一个很好的成绩,为答谢大家的厚爱,晚上8点前加更一次……

关於小乞丐,虽然我很认同你们让他洗一洗的说法(顺便费解一下大家的小脑瓜都想的是什麽啊……我要挨个敲打一下……五花八门啊奇奇怪怪的东西-_-!!),不过在这种场景下,我突然写一段,“小乞丐突然停下,出去洗了个澡又回来继续”,这个读起来太假了……而且有时候性就是一种即兴的东西,洗完再来他还能有这种冲动吗?……

我尽量把他写的干净一些好了,话说又不像脸啊胳膊啊成天露在外边,其实那里不脏就行了。

另外这一段H不会写成多P,大家放心吧

56.乞儿3(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