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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重他人的隐私权,所以一直不知道,那眼里的忧伤究竟来自于何方。

而现在他知道了。破碎的家庭,早逝的母亲,毫无温情的养父母,冷酷的父亲和贪婪的兄长,他不知道那青年是怎么样在那么多白眼中活下来的。

活下来,孤单的存在,寂寞的生活,坚韧而固执地固守着自己的心灵,假装自己不需要任何人,直到调教所的严酷环境将他压碎,第一次迫切地感到需要有人相伴。而唯一能救助他的自己抽身远走,将他一个人留给那个恶魔

清孝的手颤抖,悲伤如潮水般将他淹没。连自己都看得出来,他不信精于读心术的忍会看不出来

然而那个人仍然会那么冷静,即使在对方已经完全臣服后还是不肯罢手,将所有的生存必需品一一夺走:水、食物、光线、衣物,视情况所需重新分配安排;所有的行动都必须经过仪式化的程序:说话、吃饭、排泄、睡觉,每一条通路都被堵死,生存圈子小无可小。于是他以主人的身份泰然自若地出场,每一滴温情都是恩赐,每一次抚摸都是施舍。

他象玩弄橡皮泥一般玩弄着人性,随意雕塑着别人的人生,宛如那是属于他的植物。

是的,植物。

清孝在他房间里发现过那种东方式的花木盆景。很小很浅的陶瓷盘里,盛着两三片山石,一种他叫不出名字的植物着躯干,横斜着枝条,做出曼妙的姿态,只顶端一片新绿显示出它还是活着的。

泥土只得一点点,必须努力吸附住才能得到必要的养分,多一些都不可以,因为那植物便会生长到别处去,破坏主人眼中美妙的平衡。铁丝和绳索是必要的,这样才能建立起敬畏。不可以让它自由地沐浴阳光,必须用阴冷的黑布全部遮蔽,只留一个小小的出口透入一缕光线,这样才能让它按照自己设计的方向生长,枝条盘曲成自己想要的模样

因为无可选择,所以不能离开。三年了。一千多个日升月落,终于雕琢出他所要的“艺术”

清孝重重地喘了口气。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会明白,那个自作聪明的奴隶转让合同给阿零带来了多大的伤害,而自己无心的软弱情感流露是怎样在关键时刻挽救了一切。

如果忍当时没有打来那个电话

如果以后他还是把握不住阿零的心态

清孝打了个寒战,不敢再想下去,握紧了阿零纤细的右手腕。

阿零怔怔地看着他,疑惑地道:“先生”

清孝努力绽出一丝微笑,温和地道:“你现在该叫我主人。”

阿零呆了呆,吃吃了半天,发出些细不可闻的声音,脸已经涨得通红。看那样子,他是很想叫出来,但总有什么在阻止他,让气流不能通过喉头。

最后他抬起头无助地望着清孝,对方沉静的眼神比合同上的签名更能让他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