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涯问薛飞:“陪我去一趟斗魁山?”
薛飞苦笑着摇了摇头,说:“头儿待我不薄,可如今却落了这么个下场。是你杀了他,我却不记恨你。我已经无颜也不想去斗魁山了,只想做一个本分老实的农民。”说完,就只顾着出门走了。
楚涯回到房间,脱衣便躺在床上。他想,秦国虽然实现了大一统,但是小地方势力却鱼龙混杂。比如子午镇,又比如这斗魁山。什么时候秦国才能建设完善的社会制度,不论走到哪,都给人留下一种文明礼仪之邦的印象呢?此话尚没有个着落!
楚涯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突然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
“谁?”
“是我,店主。”客栈掌柜说。
楚涯下床开了门,让掌柜的进来,便问:“这么晚了找我有什么事?”
掌柜的面露焦虑之色,说:“我这客栈是开不下去了,我准备逃命呀。给几个店小二都把工资结了,他们说明日埋了那六七条尸体就走。”
楚涯问:“为何?”
掌柜的说:“你在我店里杀了人,肯定为我招来了灾祸。即便县衙门不追究我的责任,那恶人帮派也会找我的事的。你杀人却不杀完,活着的人回去向上司一报告,若找到店里,我这小命也就玩完了。”
楚涯说:“您别这么心灰意冷。既然这样,我再给你八两银子,全当你这段时间在外面的花销用。那贼窝我是一定会去会会的,到时候斩草除根,你就回来继续开你的店。”说罢,楚涯拿出了半袋碎银放在了掌柜的手心。
掌柜连声道谢,还说了祝楚涯一帆风顺的话,就噔噔噔的上三楼去了。
楚涯躺在床上,心想女子肯定是累了,中午也许起不来的,他也就闭上眼睛想睡会儿。
在梦中,楚涯梦见了女子衣衫破碎,手捂着胸脯慌不择路的逃跑,几个一脸淫笑的男子在后面追。突然,前边是一道悬崖。女子望而却步,脚后跟将石块踢下了悬崖,她泪眼婆娑,满面无助。几个男子将猪蹄一样的毛手伸向了她的衣服。“刺啦”的拽下一片白布衫,女子的肩膀上就露出了白花花的一片雪肤。
女子心生绝望,为了保全名节,她闭上眼睛纵身跳下了悬崖。那几名男子木木呆呆的站在那里,其中一个人说:“这就死了?”
楚涯猛地从梦中惊醒,心想怎么会做这样奇怪的梦?难道我对她动情了?
这时候他听到了敲门声,偏头看了看窗户,外面的天光还是一片昏黑。楚涯问:“谁呀?”
门外传来一个绵软怯弱的声音,说:“我是苏辛。”
楚涯听出声音是他救了的那名女子,打开门,问:“怎么是你?”
苏辛说:“我做噩梦了,就想过来找你聊聊天。”
楚涯说:“你进来吧!”拿起火钳子往碳盆中夹了几块木炭,又说:“坐这儿吧,暖和一点。”
苏辛想,没想到他还挺会照顾人的。坐到碳盆前,不仅身体暖和,心也跟着暖了。
楚涯问:“你叫苏辛?”苏辛点了点头。
“天明以后就好了,我想你是晚上受了惊吓,因此睡不踏实。你这名字挺雅致的。”
苏辛说:“名字再好有什么用?带不给我好运气。”
楚涯说:“你也不必为今日的事情难过。过去的事就让它随风元始吧。”
苏辛说:“真的谢谢你。若不是你,可能我――”
楚涯打断了她的话,说:“若不是你,我也不会查清斗魁山的底细的。”
苏辛说:“我知道了,你是朝廷的人。”
楚涯说:“算是也不是。我只是路见不平,想要为这里的百姓出口恶气而已。”
苏辛说:“杀了人,朝廷不会抓你吧?”
楚涯说:“我是修士,杀的是坏人,朝廷不会抓我的。天快亮了,你去房间洗洗吧。等会儿我们一起去峪口县。”
苏辛走到楚涯面前,迎面扑来一股香气,楚涯抬眼看见苏辛正对着他笑。苏辛说:“我这个样子是不是很丑?”
楚涯说:“没有呀。天生丽质,人见人爱。”
苏辛说:“你救了我,我不知道应该为你做点什么呢!”说时,右手的食指一弹,掸落了楚涯肩膀上的一点灰尘。
她吐气如兰,让楚涯感觉到身在云雾中。他急忙用手拨开了苏辛放在他肩膀上的手,说:“男女授受不亲。”起身便夺门而出。“我在大门口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