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少年锦时[005](1 / 2)

再见茉莉 风里来的人 19915 字 2021-03-08

三月的小雨有点烦人,虽不至于让你淋湿一生,但也没有停的意思。

我是一个能懒到伞都不愿打的人,所以只有低着头走的快点。我一边低着头想明天丽丽破腹产手术要多少钱,会不会有什么意外。

突然我看到我眼前有一双鞋子,我从鞋子判断这个人是站着不动的故意拦住我去路的,而且是个女人。

当我的视线提到她的小腹时我的心就突然变的很紧张,她的双手提着包放在自己小腹上,这个动作我太熟悉了,我熟悉这个动作,也认识这双手,曾经我很多次这样从那双手里接过包。

我特意放慢了抬头的速度,祈祷是我想多了,不可能是那个人,又或者我怕看到她的脸色就像我梦里梦见的那样。

我想多了。

当我把头抬到她脸上时我看到的确实是那张我无数个梦里梦见过的脸。

只是她在我的梦里那张脸总是哭个没完没了,但现在却笑的很甜很开心,如七年前我第一次站到她面前时那般。

对了,还是这个路口。

只是七年了,这坐小城变化很大,可是,她的笑容仍甜美一如当年。

我看到她脸上是满心欢喜。

我知道,她看到我脸上写的是全是意外。

所以我站在那里发呆,说不出话来。

“怎么了你,这才四年不见就不认识我了?我可是大老远就认出你来了。我可是一直都是站着不动在这里等着你的,你再走快点就要撞我身上了。”

“怎么会是你啊?”

我依然像做梦一样,因为我很多时候都相信那个梦是真的,所以我觉得这才是梦。

“怎么就不能是我了?”

“太意外了,我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

“你没想到的事情多了去了,就算是意外,见到我你不高兴吗?”

“我脸上有写不高兴两字吗?”我开始笑了,她的笑感染了我。

“喂,你想什么呢?你走过来的时候我就感觉怪怪的,你不会变傻了吧?不高兴是三个字不是两个字哎,你是语文不好还是数学不好?这也不对啊,你读书时语文数学都挺好的,就是写情书差了点。”

梅子伸出三个手指头在我面前晃。

“没来得及高兴嘛这不是。”

“你怎么还是七年前那样啊,看到我就变傻了,还是要我提示你吗,该请我吃饭去啊。”梅子没让路。

“我是怕你没空。”

我真的不在乎这样站着,我觉得大家聊两句就又像惠子那样各自天涯,后会无期。

“本来是没空的,但是看到你我就有空了。走,请我吃饭去。”

“那就走吧,但是是不是该你请我的啊,你还一直欠我一餐饭的呢。”我绕过她继续往前面走。

“可以我请你,但得我说了算。”梅子在旁边跟着。

我是从来没有想过我还会再见到梅子的,她说她不回来了是一个原因,还有她没在这里生活,另外我已经没有了再见她的念头。

所以我很意外。

我另外还意外梅子看到我竟然会笑的如此开心。

从一开始我恨她到后来觉得她恨我,所以我觉得她第一眼看到我时她应该不会是这表情,至少要责备于我把我骂的狗血淋头。或者看到我就躲的远远的,不可能还拦我路。

如果是我先见到她,我一定会躲的远远的我保证,所以我真的是太意外了。

或许在她没有见到我之前她是真的想责备我的,但是当她看到我的瞬间,她就已经没有了那个念头。

我写这个章节时的个人猜想。

真正爱过的人到最后是舍不得恨的,就像我已经不恨她了一样。

但,好像也不爱了。

天知道呢!

梅子已经结婚,这就是我最后想知道并且已经知道了的事,所以当我坐下来的时候还是什么也没说,我只是想把这顿饭吃完,然后继续各自天涯,相忘于江湖。

还是后会无期。

我只是不知道要用什么理由拒绝梅子的邀请。我发誓我没有像见到惠子时的那种想知道后来的想法。

我现在看到梅子笑的如此开心,我也算是给了自己心里一种自我安慰。我一度认为梅子像我无数次梦见她时那样已经没有了笑容,至少看到我或者和我在一起时时她没有了笑的理由。

梅子的开不开心总是写在了她的脸上的,当然,这是我们在一起时的梅子,我们没分手前的梅子。但现在我们已经分别四年了,我不知道她会有什么样的改变。

“这几年你都忙什么去了?也不知道要和我联系。”坐下来后,还是梅子先开口说话。

这个章节,我适当的猜一下她的心思。我觉得她要这么问是她有些问题,她希望通过这次遇见能找到答案。

我把失联的这几年的简单说了一下,不包括我结婚了。

“为什么不和我联系?”

显然,我的回答并不是梅子最想知道的,可我把她后面的问题忽略了。

她并不太在乎我去了哪里,她只是想知道我为什么要躲着她。

“你都已经结婚了,你觉得我们还有必要联系吗?”

这是我的真原因,我不用也没有必要去编一个理由。

我自己也觉得梅子是接受我这个理由的,因为她也一样是那么做的,那个电话后她也没有再找过我。

是我自己以为。

“我们不是最好的朋友吗?怎么我结婚了你就不和我联系了,这和我结不结婚有什么关系?”

梅子抓住这个问题不肯放手。

一刹那,我的心痛的厉害。

“可能我们的想法从一开始就不太一样吧,你是一直把我当最好的朋友了,可我也说过我们永远也不能成为最好的朋友的,所以我觉得变成陌生人更好一些。”

我先是愣了一下,最后还是用这样婉转的语气回答了她,梅子不会傻到听不出我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我痛心原来自己在她心里的位置只是一个最好的朋友。

不过我马上也看开了,还好,已经都是过去的事了,已经没必要再追究。自己现在也很好,所以我才直面回答她的问题。

我终于敢自己承认我爱过她了。

只是好像我从来都没有跟她说过,这是后话。

今天,面对曾经,谁是谁的谁都已经不再重要。

是恋人又怎样?只会使两个人更痛苦。

再来猜一下梅子为什么会这么说。

也许对梅子而言,她不知道还能用什么一个词来定位我们两个人曾经的那一段关系。

我说过我喜欢她,18岁时,仅此一次,我没问过她愿不愿意做我女朋友,我没牵过她的手,没吻过她,更没碰过她。

梅子是我的初恋,可是我的初吻是惠子的,我的身体给了丽丽。

所以最后曾经再好也真的只能是最好的朋友了,要不然还能是什么。

还有,在她心里是我吴江先放手的。

不过好像我猜的也不对,她要不是一直把我当朋友的话她今天看到我她肯定笑不出来,我保证。

她要爱过我,那她应该恨我的。

所以,猜一个人的心真的很累的。

“你怎么还是像以前那样,有些事情非要弄那么清楚干什么。”梅子的脸上没有了任何表情。

“既然你也都说我还是老样子那就别说我了,说说你吧!”

我看着梅子的表情,改变了话题,我自己没有什么说的了。

我们两个人的曾经没有什么可以再聊的。要谈曾经,不光梅子心里不舒服,从她的表情里我能看得出来,我自己也会。

“我有什么好说的,我结婚你也知道了,结婚后就是一直在那边工作生活,我生了个女儿,就那样。”

梅子也是用一句话就把我们不联系后的经历说完了。

“一句话就能把自己的生活概括出来的人都是幸福的人。”

这时我们的饭菜也都上上来了,我把菜放到梅子面前时笑着跟她说。

我喜欢这种简单的生活,我现在很幸福,我和丽丽那么相爱,明天我就要当爸爸了。

“谈不上很幸福,也不能说不幸福吧,反正就那样。”梅子在吃了一口饭之后才回答我。

“什么叫就那样,我记得我们以前一起玩的时候你总是老喜欢跟我说随便我,四年不见还是那样了,你怎么老是一幅无所谓的态度?”

以前我每次征求她的意见她都是“随便我”。

当然,也有不随便我的时候,那就是逛街。我只能当搬运工,没有发言权,这是少数和我在一起她特有主见的时候。

“这就是我的现状,我是如实地回答你的问题。”梅子没有看我,低着头吃自己的饭。

“说了等于没说。”也开始吃起来,叨咕了一句。

“那你要我怎么说嘛?”梅子抬起头问。

“谢晓梅我跟你说,我既然今天见到你了,我要你亲口跟我说你过的很好你很幸福你知道吗?”

我对着梅子的眼睛认真的说,虽然我知道答案是什么,但是我还是希望梅子能认真的跟我再说一次。

我衷心的希望她是幸福的,我不想再做那个没完没了的同一个梦了,她梦里老哭,一点也不像现在这样开心。

我只所以突然会做那个梦,是因为我知道了一些我不该知道的事。

但是我希望她现在真的放下了。

只有放下才会幸福,如我现在这样。

“我过的很好,我现在很幸福,吃饭吧,别只顾着看我了,你以前从来不用这种眼神看我的。”梅子继续低头吃饭。

“幸福了就好,我一直都希望你过的幸福,现在我也相信你是幸福的,你也应该是幸福的。”

我用了一连串的幸福,我不知道梅子能不能听懂我的每一个幸福的含义。

我从她现在的眼神里看出她的幸福,因为不幸福的人有很多样,可幸福的人只有一个样子。

虽然她的幸福和我已经没有了任何关系。但作为曾经自己最牵挂的人,我是真心的希望她过的好。

后来,我知道她今天说的幸福并没有完全和我没有任何关系,至少,她觉得还能再见到我就是幸福的一部分。

所以,她的幸福没有完全取决于家庭婚姻,她不像我。

“我幸福了,那你呢?你也应该要幸福的不是吗?我们都要幸福!”梅子反问。

她对这四年来的我一无所知。

“我也结婚了。”

我这下愿意告诉她了,如果梅子说自己不好,也许我不会告诉她这些,即便后会无期。

我的幸福我要在她幸福了之后,那样我就不曾亏欠她的。

我是不曾亏欠她的,如果不是她告诉我她已经结婚,我自己不会追丽丽。

就像我不会答应惠子一样。

是她自己让我彻底死心的。

或许,只有那样我才问心无愧,我才能自我原谅,所以我愿告诉她这些。

我现在是一个幸福的人,我们都是幸福的人,我们都有了自己的归宿。

只是我们的幸福都已经和彼此没有任何关系了。这算是给彼此最大的安慰和对彼此的交待,不负今天的遇见。

我们终都选择了跟爱我们多些的那个人在一起,包括惠子。

梅子没有再往下问,也没有问我为什么今天为什么没有跟我老婆在一起,我也不去多说。

“你回来多久了?”

看梅子没有再说话,我吃了几口饭后问她,我虽然知道梅子结婚了,可她身边还是只有她一个人。

虽然我也知道梅子要是今天跟她老公在一起我们两个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坐在这里一起吃饭。

又是我认为,只是我认为。

“三天了,我很久没有回来了,一直都没有时间,要上班讨生活还要养孩子,这次回来是为了给孩子的办户口的,我的户口一直都没有迁过去,现在孩子长大了要读书,没有户口幼儿园都上不了,所以我只有回来处理一下。”

我不知道为什么梅子现在不敢看我的眼睛说话,以前是我不敢看她眼睛。像她说的那样,以前我从来没有用这种眼神看过她。

“迁过去了正好啊,我知道这才是你一直想要的生活。”

在梅子说完后,我在后面说了一句。

梅子的话让我想起了她曾经跟我的那些话,要不是梅子说的那些话,或许我们两个不会走到今天,不会变成现在的样子。

更有可能我和她已经结婚了。

“你何必要这样笑话我呢?”

梅子没有再嚼饭,牙齿咬住筷子就那样愣在那里看着我,还是没有任何表情。

“我发誓我从来没有要笑话你的意思好不好?这些都是四年前你亲口跟我说过的话,你说你想在长沙工作在长沙生活在长沙买车,现在都如你所愿了,应该高兴的啊,你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做给我看的吗?”

我用手拍下她咬着的筷子。

现在的梅子没有表现出她现在因为能够在长沙定居而有多高兴。

“我今天明白了,所以你是因为听到我说我要在长沙买房买车在长沙工作你才要气我把我赶长沙去的是不是?”

梅梅应该是找到了我为什么要分手的真正原因。

“不提那些了,你今天不是都已经实现了吗?幸福了就好,我真的放心了。”

我真的放心了。

“哎,你就光记住我的这句话了。”

梅子摇头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