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厉岩笑了，却笑得格外苦涩。

“怪！我只怪老天不公，为什么要把病魔降临在我父亲身上！只怪我不孝，为什么没有早点察觉到父亲染了这样的病！怪只怪我，为什么没能找点送父亲去医院！”

“可那些，和您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您让我父亲患了这样的病！”

厉岩笑得就更苦了。说着话，还对着江浩然深深地倒了个歉。

“我知道，之前是我胡搅蛮缠，但父亲和我相依为命，突然离开，我，我……”

厉岩没有把话说完，眼泪却从眼眶里流了出来。

“我只是一时无法接受！”

“我还没有好好孝敬他；没让他抱上孙子；没对他的养育之恩说上半句感谢，他就走了！”

“可就是来这里的那段路，却是我陪伴父亲走过的最后一段路！”

“正因为如此，他的最后，并不是在那冰冷的病房！”

“所以，我感谢你！哪怕希望渺茫，最后他依旧是带着希望离开的！”

厉岩一口气说完，深深地忏悔着自己之前的蛮不讲理。

“所以，我不怪你！是我对不起你，给你带来了这么多的麻烦。”

“可即便如此，我还是想最后麻烦你，请你也给他们一个希望。至少……”

“至少，让他们能多在一起哪怕一天也好。我求你了！”

厉岩再次把头埋了下去，这一次不是忏悔，而是求情。

“医生不是神！”江浩然叹了口气，依旧没有松口。

厉岩这一次没有开口，而是看向了那个还抓着江浩然裤腿的病人家属。

其他人也都纷纷看了过去.

“我，我知道！”好一阵子，那位家属才着急忙慌地说道。

“医生不是神，医院也不是神庙，不是拜拜就能痊愈的。这个我们都清楚！可您是鬼医传人啊，不是一般的医生，这些寻常医生治不了的病，您一定可以！”

厉岩这一次换了一顶高帽子给江浩然戴上。

“好吧，我试试！”江浩然终于松了口，“来呀，按方子，先熬一锅药汤！”

“多谢宗主！”厉岩松了口气，“医药费方面先生不用担心，就算这位兄弟有困难，小可也愿意全力相助，请宗主，一定要用最好的药！”

厉岩诚恳地说道，俨然一个烂好人。

这话出口，反倒把那个家属给弄得狠狠一愣。

“兄台，你还不赶紧谢过宗主！”

厉岩却在这时递了个眼色过去，好心提醒道。

半晌，那位家属才回过神来，嗫嚅着嘴唇，却说不出话来。

“冒昧问一句，这张方子……”

“绝症用宝药，也就几十年的野山参什么的。我想想啊，嗯，合计也就一两千万。”

江浩然一句话出口，那位病人家属浑身一颤，头重脚轻。

“兄台，你怎么了兄台！”厉岩赶紧上前把人扶住。

“我，我……”

可那家伙根本就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就白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当然，说好了免费，我自然不会收你们的钱。你们也不用……”

江浩然说着，才突然发现人晕倒了似的，纳闷儿道：“这又怎么了？”

“估计是知道宗主愿施援手，他高兴晕了吧！”

“那还不赶紧找个地方，让人好好休息！”江浩然立马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