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远森笑了一下：“我说，如果将来，在上海没有人再可以给我下达命令，那我，就可以放开手脚做事了。”

“你会的，一定会的。”

无论什么时候，姜冬妮永远都对自己的男人充满了信心……

……

丁远森并不指望能够在孙末贞那里得到什么线索。

可现在毫无头绪，更加不知道从何入手，既然程义明向自己提供了这么一份情报，权且死马当作活马医吧。

现在走到哪里，枪都必须带上了。

天知道在半路上会遇到什么。

过去，丁远森不过是个小特务，没人会特别的在乎他。

不过此时他的身份不同了：

军统局第二处上海区行动科科长，代理。

怎么也都算是上海区的中高层领导了。

日本人一定会注意上自己的。

按照程义明提供的情报，丁远森找到了孙末贞的住处。

非常的破败。

这里，是上海的平民窟。

孙末贞当年好歹当过政府官员，住在这种地方，实在让人有些想不到。

这是一条狭小的弄堂。

弄堂里零星地盖着些楼房和青砖瓦房，最常见的，还是用竹木搭成的油毛毡。

这样破旧的房子，一般用铁皮、木头、竹席贴成墙，用半透明的塑料皮隔房间，小小一间屋通常要住上祖孙三代五六口人。

现在是炎热的夏季，弄堂里的泥地上铺着各种各样的席子，席子上躺着的是展示着千奇百怪睡姿的孩童。

弄堂的进口有一个花坛，里面长着不成形的植物，花坛里更多的还是裸露着的泥土。

花坛的对面是一个土坡，上面有一口井，那是全弄堂人用水的地方。

一进弄堂，一股股难闻的气味扑鼻而来。

还是吃早饭的时间。

有人直接在家门口放了一张凳子，端着一张小板凳，就在那里喝起了早酒。

这顿早酒喝完，就得出去找生活做了。

“阿嫂。”

丁远森叫住了一个中年女人，正想说话，那女人却不耐烦地说道：“让开，让开。”

说完，把一盆水泼了出去。

丁远森急忙一闪，差点泼了自己一脚。

这阿嫂大概昨晚和男人怄气，到现在还是一肚子的火吧？

丁远森有些无奈，来到那个喝早酒的男人面前：“大哥。”

男人理都不理他。

“大哥，抽烟。”

“哎哟，您客气了。”

大哥看到是好烟，接了过来：“小伙子，面生啊？来这里招人啊？”

“是，找人。”丁远森陪着笑脸说道：“我来找一个孙末贞的。”

“孙末贞？”男人一怔：“没听说过这里有这人啊？”

他女人正好从里面走了出来，一听便说道：

“嗨，不就是那个叫孙瘸子的老酒鬼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