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瞬间，顾妙妙看到十叶笑了。

笑的像是自己的宝物，出去溜了一圈，又完好无缺的回来了一样，是欣慰，是开心，也有点点恐慌。

他调整了呼吸，跟在了顾将军的身后，并没有刻意隐藏自己的气息。

所以，顾将军很快就发现了他的存在并且准备躲起来，给他一棍。

他躲开了。

再面对顾将军询问为什么他的时候，十叶并不想让顾将军知道，他在知道她去买酒喝时，心里是有多紧张和担忧，找了个借口。

“小僧并非有意跟踪，只是恰巧遇到顾将军出门，察觉顾将军心情好似不利，故而想着询问顾将军，是否需要帮助。”

顾妙妙看到这里，其实很想给十叶赏几个耳刮子。

是男人就要勇敢说出来啊！

总是背后默默做事，不说出来，顾将军怎么知道你喜欢她啊？

顾将军的心里也有你的好伐？

早点说出来，说不定你们两个都不用死。

等等！

顾妙妙心中一惊，脑海里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之前秦广王让她去平行世界满足薄夜衾的遗憾，她当时以为是说爱。

该不会，实际上的遗憾，是两人都活着吧？

顾妙妙抿了抿唇，心中怀疑，但是不敢确定，只能继续观看。

那边，十叶已经和顾将军因为喝酒不喝酒的问题争执起来，十叶说他不能喝，顾将军也就表示不能喝就别问，她能接受帮助的人，必须是会喝酒。

顾妙妙看到十叶瞳孔紧缩，似乎是抗拒。

她心中了然。

虽然十叶早前跪在佛面前说没有过红尘，除了喜欢顾将军，其他的倒是和往常的苦行僧一般。

顾将军料定十叶不会放弃他心中的佛，直接转身离去。

可她不知道，十叶早已经忘佛，选择了她。

于是，十叶跟了上去，并表示自己愿意和顾将军喝酒。

只是他说的话，永远都是那么的不讨喜。

不是“小僧此次下山，就是为了感化你，如果小僧陪你喝酒，就能感化你，那小僧愿意”就是“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小僧只要感化了施主，小僧日后可以慢慢向佛祖赔罪”。

但凡他嘴巴甜一点，都不会把顾将军说烦。

果不然，顾将军烦了，直接问他。

“如果我说要你去杀人，你杀了人，我就会被你感化了，那你也照做吗？”

十叶抿了唇，嫁她为夫，喝酒，这些平日里十恶不赦的大罪，突然在要“杀人”这个罪名面前，变得那么的渺小。

“还请顾将军恕罪，这一条，小僧做不到。”

“既然做不到，那你就什么也别说了，老实坐在那里吧！”

察觉到顾将军口吻中的不喜，十叶心里有些难过。

他其实，很想做一些俗人才能做的事情，类似从她手中躲酒，或者拥抱等等。

可是他知道，一旦真正的破戒，他就再也净化不完她身上的罪孽。

他看到她喝的差不多了，又忍不住劝着，“顾将军，忘记前尘往事，少一点杀戮，多做善事，让日子过的平淡而美好，其实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我忘记前尘往事多做善事，就可以让天下的战争平息了吗？”

那一瞬间，十叶扪心自问，所有人都做善事，就真的不会有战争了吗？

会有这么一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