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当场找真凶!(1 / 2)

不仅陆师叔,在场其他人也觉得今天华老的行为跟以往积极救人的行为有些不同,有人按耐不住,语气不好的开口道,“总归是……是在你们丹宗中……中的毒,先……先把我们的毒……毒解了!”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将目光落到华老身上。

彼时,华老也是有苦难言,之前他也中了焚心草毒,还特意去了药房,奈何解毒的鸢阳花失踪,现如今这么多人中了毒,总不至于让安丫头炼制驱毒丹,一来,用驱毒丹解毒,这里有一百多号人,每人一颗,那得炼到什么时候,别说安丫头炼制这么多驱毒丹撑不撑得住,就是撑得住,最后炼制一百多颗下来,她体内的圣火估计也得耗尽,他可舍不得让这个小徒弟做如此大的牺牲,二来,炼制驱毒丹的药材种样繁多,而且有好几种存量已不多,也不可能炼得出一百多颗。

华老心里暗暗着急,面上却没显露出来,正思量怎么回答解毒的事,这时,安晨夕觉察到了华老心中的纠结,幽幽开口道,“毒自然会解,不会让你死。”

这话又怼得那人脸色难看,冷哼了一声,那人道,“你……你一个……乳臭未干的……丑丫头,还……还真当……自己是……是个人物?你……你没中毒,站着说……说话不……不腰疼!”

安晨夕深深了看了那人一眼,突然上前两步,走到了桌前,拿起桌上的紫砂茶壶,仰头,毫不迟疑的喝了好几大口,喝完,她“嘭”的一声将紫砂茶壶搁在桌上,面无表情道,“现在我也喝了,同样中了毒,诸位可放心了?”

众人:“……”宾客们惊得说不出话来,只能愣愣的看着安晨夕,一副看外星人的表情看着她。

“安丫头,胡闹!”华老惊的无复以加。

“小师妹!”丹宗弟子齐齐惊呼。

“小夕!”连一只没说话的华珍都蹙起了眉头。

陆师叔也是一脸担忧的看着安晨夕。

也不能怪丹宗众人对安晨夕如此紧张担忧,在丹宗众人看来,安晨夕不过是普通人,修士中了焚心草毒,不过是丢一身修为,但普通人却不同,若是中了毒没解,那可是要丢命的!

噗!

与此同时,安晨夕猛然喷出一口黑血,身子晃了晃,华老根本来不及细想,赶紧走到安晨夕身边,拉起安晨夕的手就把脉。

这一把,华老眼里却露出了疑惑之色。

这丫头的脉象怎会如此平和?

丝毫没有中毒的迹象!

刚才她可是当着众人的面喝下了有毒的茶水,还吐了一口血,怎么会没有中毒?

华老心中疑惑,不过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安晨夕在华老拉着她的手把脉时,并没有反抗,她知道,只有华老确定了她的安危后,才会放心,此时觉察到华老疑惑的目光,安晨夕不着痕迹的抽回了自己的手,暗暗对华老摇了摇头,给了华老一个安抚的眼神。

华老接触到安晨夕的眼神,虽然不知道安晨夕到底想干什么,但确定安晨夕无恙后,华老是全力配合,安晨夕佯装露出了几分虚弱之态,华老扶着她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与之前的操作一样,华老先在安晨夕胸口轻点了几下,然后给安晨夕施针。

众人见华老如此,加上亲眼见安晨夕喝下了毒茶,很自然的认为安晨夕必然也是中了毒,其实却不然,华老这一番动作只是做给那些宾客看的,毕竟安晨夕实际上并没有中毒,自然不可能当真封了她的穴位,加之安晨夕体内有仙气,华老也封不了她的穴位,在安晨夕胸口点那几下,不过是做做样子,至于施针,不过是助安晨夕舒筋活络。

众人不知道安晨夕师徒两正配合得天衣无缝的在演戏,从安晨夕主动喝下带毒的茶到吐血到华老施针,前后不过半分钟的时间,这一切发生得太快,让人始料未及,见过中毒让人迫切解毒的,没见过明知道茶水有毒却傻乎乎让自己中毒的,这姑娘是不是傻?

安晨夕自然不傻,论心机,现场怕是无人能及她。

她可不是一时冲动才这么做,主动喝下那有毒的茶是有原因的。

一来,是消除宾客们对丹宗故意下毒的质疑,毕竟在宾客们看来,现在众人都中了毒,就她和华老完好无损,华老自不必说,德高望重,人品摆在那儿,大部分人还是不会怀疑他会这么做,但她却不一样,她没有中毒,又初入丹宗,今天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故,事后很有可能有人拿此事做文章,将责任推到她身上,她不表态,如何能让众人信服,要表态,光说两句自然不行,最直接的方式就是同样中毒,以命证清白,没有比这个更合适的方式。

二来,她也不怕中毒,别人看她是普通人,她自己心里却跟明镜似的,以仙气炼就的修为,那区区焚心草毒,算个屁!就算她不用驱毒丹或鸢阳花,也能直接用仙气控制毒素,将焚心草毒排出体外不过是分分钟的事。

普通人中毒跟修士中毒反应不一样,普通人中了焚心草毒会当即发作,修士因为有修为护体,所以发作时间会延迟,安晨夕自然明白这一点,那些人不是以为她是普通人,做戏做全套,自然在喝下毒茶后,就要当即毒发吐血。

所以刚才吐的那一口血,其实并不是中毒毒发症状,而是安晨夕暗暗运起了仙气,将焚心草毒借机排出,毒刚入肚腹就被吐出,正因如此,华老查探时,才发现安晨夕没有中毒。

三来,她故意喝下带毒的茶,也是为了查探心中所想,这焚心草毒是不是下在茶叶中,刚才那几口茶水,已经让她心中有了答案。

毒不死在茶叶里,而是在水里!

安晨夕能有如今高绝的炼丹术,那不是白来的,前世,为了研究如何提高炼丹术以及丹药的品质,她亲自用嘴尝了不同药材不同分量混合后的不同口感和味道,凭着自己以身亲试,一点一点的改进,才有了如今的成就。

所以,她能够区分同一种药材放在不同东西里面的不同味道。

焚心草若是在茶叶中,茶叶咀嚼起来应该有一股苦辣味,这个苦辣味是焚心草遇上茶的特别反应,但茶叶里面并没有这种特别的味道,而焚心草遇水即溶,有了水分子的隔绝后,要想与茶叶起反应,就会难很多,换而言之,焚心草跟茶叶的反应适宜在干燥环境下,在水溶液环境下,则会很难反应,如此,便能得出结论,焚心草毒应该是事先下在了沏茶的水里。

这样也能解释通陆师叔的茶和给师父敬茶的茶不是放在一处,且陆师叔提出品茶论道也是临时起意,这种情况下,没可能在茶叶上做手脚,只可能是在沏茶的水里中了手脚。

至于那背后之人为什么选择焚心草而不是其他更加致命性的毒,原因很简单,只有焚心草融水后无色无味,估摸着那人倒是想用更剧烈的毒,不过能让修士都毙命的毒,不论是气味还是色泽,都是很明显的,如此一来倒是不好下手,容易让人察觉,而且这事还是在丹宗做,那背后之人筹谋甚密,岂会露出这么大的破绽,不若选择焚心草,解不了毒,这些道门中的大人物就会沦为普通人,数十年的修为付之一炬,对于众人来说,也是致命打击。

有了以上结论后,安晨夕心里已经有了两个猜测。

第一种,那幕后之人只是针对她和师父,目的是破坏丹宗内部团结,若是这一种,众人皆中毒,很可能是意外事件,下了毒的沏茶水没来得及处理,这才导致当陆师叔让老刘拿来茶叶给众人沏茶喝时,所有人都中了毒。

第二种,也可能这事本就是冲着整个道门来的,沏茶的水不可能那么大意没有处理掉,也可能是原本就故意留下来,为后面的某一项阴谋做准备,毕竟接下来的午宴,要用到水的地方很多,只是不想阴差阳错,陆师叔提出了品茶论道,然后那幕后之人才将计就计,直接用那水沏了茶,让众人中了毒。

来这里的都是道门中举足轻重的人物,这些人若是出了事,世族门派内必会大乱,若真是这第二种可能,那幕后之人的野心也是够大,是想坐收渔翁之利,称霸道门?!

问题是,这背后有预谋的人是谁?

其实安晨夕心里已经隐约有了答案,只是还不确定。

邱长天!

丹宗的死敌,而且野心甚重,这事他做的可能性最大,若真的是邱长天,师父等人跟邱长天斗了这么多年,岂会没有防范,想来,师父等人也是做了防范,但却防不胜防,也就意味着丹宗内部有人跟他勾结!

这个跟邱长天勾结的人又是谁?

原本,再见到华老中毒时,安晨夕最初怀疑的是丹宗的弟子,还以为是有人心有不满,倒戈了邱长天,才从中挑拨,破坏丹宗内部的团结性,现如今看来,却不是这样,若是丹宗弟子所为,在陆师叔给众人品茶论道时,那人既提前有预谋,会不知道水里有毒,自然会避免再接触茶水,不让自己也中毒,毕竟一旦没有解毒,这一身修为就废了,这对修士来说可是致命打击,没人会傻到赔上自己的一身修为,来做这样“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蠢事,所以,细细想来,这事不应该是丹宗弟子所为,而能接触到茶水的,最有可能是佣人,这事只可能是丹宗的佣人在背后动了手脚。

而拜师典礼上,不少后勤工作都是由佣人们经手的,茶水更是佣人们一手经办,从佣人入手,在拜师典礼上动手脚,显然比买通丹宗弟子要容易得多。

安晨夕眯了眯眼,现在发展到这样的局面,也是始料未及,不管这次事件背后的黑手到底是针对她和华老,还是针对整个道门,鸢阳花失踪,显然是有预谋为之,当务之急是先揪出幕后黑手是关键。

只有揪住幕后黑手,才能知道那人针对的到底是丹宗还是整个道门,才能给众人解毒,才能给众人一个交代,毕竟事情发生在丹宗,这事不可能随意掩盖了过去。

其实,安晨夕不是没想过炼制驱毒丹,就算是她炼丹术高绝,次次都能炼制颗颗上品十层成丹率,但现场一百多号人,每人一颗,她至少也要炼制十几炉,等她把这十几炉丹药炼出来,差不多也是几个小时后了,届时,这些人的修为差不多也该废了,最主要是这样的操作还费力不讨好。

当然,还有一个解毒办法,让这些世族门派的掌门长老们自己运气逼毒,但是这方法显然不切实际,一来太耗费时间,而且,让这些掌门长老自己运气避毒,届时指不定又是一番争论,二来,现场已经有人对丹宗生了恶意揣测,这些掌门长老身居高位,疑心甚重,逼毒这样的事,必须得在绝对安全的环境下,毕竟,若是在逼毒过程中,一旦出现问题,那可不是损失修为那么简单,那可能是要致命的,如今众人已经在未知情况下中毒,显然,如今的情况已经让他们疑虑重重,又怎么可能将自己再置于危险之中。

所以,现在最快的解毒方式是找出真凶,那真凶花了如此大手笔,在拜师典礼上策划了这件事,又拿走了鸢阳花,显然是有备而来,换而言之,揪出真凶,就能拿到鸢阳花,如此不仅能将众人的毒解了,也能抓出幕后黑手,还原真相,还丹宗一个清白,给了众人一个交代,免得某些人再胡乱猜忌,毁了丹宗名声。

想到此,安晨夕假装深吸了一口气,面上还是佯装露出了几分虚弱之态,嘴上道,“诸位的毒,肯定是要解的,不过在此之前,得先揪出下毒的人!”

她话语说的比其他人都顺畅,不过语气却故意显得柔弱,别人话语不顺说话结巴,那是气息不顺,是真结巴,她并没有刻意结巴,因为她觉得没必要,现在要快速准确的跟众人表达她的意思,太过刻意伪装一些东西,就显得本末倒置。

众人亲眼见证了她喝了毒茶,加上之前华老配合安晨夕,众人都以为安晨夕是真的中了毒,此刻见她语气虽柔弱却说话流畅,有的只是惊讶,并没有怀疑,一个普通人中了毒不仅没有当即毙命,说话语调也比他们顺畅,众人暗想,这丫头果然有两把刷子!

彼时,并不是所有人都发现了安晨夕说话顺畅这一情况,有人将心思落在了安晨夕所说的话上,听闻此言,有人顿时不乐意了,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要先揪出凶手!不是应该先给他们解毒!

“你……你这小丫头磨磨……磨磨蹭蹭的做……做什么!到底……是个没……没经验没阅历的……小丫头,下毒的人……人自然要查……查清楚,现下先……先把我们……我们身上的毒……毒解了!”

“解焚心草毒的鸢阳花被人偷走了!只有先找出下毒之人,才能找到鸢阳花,给诸位解毒。”安晨夕也不隐瞒,径直回道。

听罢,所有人都有些慌了,难怪华老磨蹭不给众人解毒,原来是解毒的鸢阳花被偷了!

“你……你怎么知道鸢阳花被……被偷走了?”有人急切的问道。

这事发展到这一步,也没必要隐瞒,安晨夕看了眼华老,道,“师父也中了焚心草毒。”

众人大惊,现场再度一片哗然。

“什……么!”

“这……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掌门……掌门师伯……怎么会也……也中了毒?”有弟子担忧又惊诧。

“可……可华老……看起来并不像……”有人迟疑着说道。

众人结结巴巴七嘴八舌,话都说不顺畅了也管不住自己的嘴!

华老不知道安晨夕怎么突然坦白了这事,一时不知道安晨夕到底有什么主意,只目含询问的看向她。

安晨夕轻轻冲华老摇了摇头,给了华老一个安抚的眼神,示意一切交给她。

“师父的毒已经被压制了下来,按照时间推测,在我们离开这里前,师父就中了毒,拜完先祖后,师父毒发,我带师父赶往药房,准备用鸢阳花解毒,发现鸢阳花失踪,师父说,他昨天清点药材的时候,鸢阳花还有,如今失踪,说明有人预谋为之,故意偷走了鸢阳花。”安晨夕三言两语将事情说清楚。

不过这话看似陈述事实,也是有技巧的,安晨夕并没有言明师父是什么原因中的毒,只说按照时间推测,是在离开正厅前中的毒,这给了众人很大的猜测空间,有宾客这些外人在场,她自然不会说出师父中毒是因为她敬的那杯茶,这事一旦说出,此前她没有中毒,在场所有人都中了毒,独独她例外,必然又要引发这些人的猜疑,安晨夕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跟这些人纠缠,当务之急是先找出真凶,所以她才在喝下有毒的茶水后,将这事说了出来,就算有人猜疑她,此刻她也中了毒,在场所有人都中毒的情况下,就算有质疑,这些人惜命,也会先提出揪出凶手,拿到鸢阳花解毒。

这也是为什么此前安晨夕一直没吭声,喝下有毒的茶水后,才将这事说出来的原因。

众人听了安晨夕这一席话,一时陷入了诡异的寂静中,虽说是简述,但里面的信息量可不小,华老在离开正厅前就中了毒?鸢阳花被人提前偷走了?现在所有人都中了毒,却无药可解?背后有人预谋为之?那人又是谁?

种种问题让众人心生疑惑,却又没有头绪,现如今,也只能由那丫头所言,先找出下毒人,不然现场的所有人,都只能遭殃。

片刻的寂静后,其中有人赞同道,“那……那就依……师侄女所言,当务之急……先……先找出下毒……之人。”

其他战队丹宗的人也依次发表了意见,无非就是同意安晨夕的做法。

关系到一身的修为,纵使心里有怒,此刻,反对派的人也只能闷声不吭。

见安晨夕三言两语就将所有人的意见统一一致,还堵得反对派的人无话可说,众人一时对这个他们起初瞧不上眼的普通丫头又多了一些惊叹。

丹宗的弟子们对事情发展到这一步,还有些晕晕乎乎,依他们的单纯,要理清事情的来龙去脉,还得费点时间,不过有一点,他们却是知道的,小师妹不仅怼了道门中的上位者,还怼得他们哑口无言,小师妹好帅!

虽然所有人已经统一了意见,但华老却有些担忧,“安丫头,你可有办法?”

“师父放心,这事交给我。”安晨夕安抚道。

不知道为什么,眼前这孩子也才十几岁,但听到她话语中的笃定,华老心中莫名安定下来,华老暗叹了一口气,果然是人老了,遇上这事,还没这孩子来的镇定。

安抚了华老后,安晨夕又道,“师父,您通知一下管家伯伯,让他将山庄的所有佣人都带到正厅来。”这事让华老去通知,才能引起老管家的重视,毕竟在老管家心里,丹宗之中,师父的地位是最重的。

山庄的佣人都是普通人,虽负责典礼上的一些服务以及后勤事宜,但现场道门中的人物太多,必然会涉及讨论一些道门中事,道门中这些个掌门长老都是有些清高的,不喜普通人偷窥道门之学(这也是为什么最初见安晨夕是没有修为的普通人时,那些掌门长老都有些轻视的原因),所以在将典礼布置妥当后,山庄的所有佣人和管家都撤离了正厅,只有需要服务的时候,佣人们才会被召唤入场。

华老通知老管家后,很快佣人们便一一进了正厅,规规矩矩站成一排,觉察到正厅诡异的压抑气氛,佣人们皆有些战战兢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