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啊。”斐琳坐在她床边的椅子上，“可是为什么你们家殿下没有那所谓的逆脉期？她一点都不想让别人知道么？”

“殿下有自己的想法。她……从小到大都很有想法。”莉茉说，

“我记得，我五岁那年由母亲带进宫里，第一次见到了安朵丽丝皇妃。皇妃总是笑吟吟的，但我一年之中见她最多就是待在寝宫的床上，那里弥漫着非常重的药味。皇妃指示我从今以后陪在殿下身边。殿下不同于文雅和气的皇妃，总好像在深思什么一样。皇妃去世后，殿下突然就下令将伊莱娜宫里的人数缩减到原来的三分之一，那年殿下才七岁呢，后来我知道她是早有准备要离开圣缇安巴洛堡。以前妮尼柏·阿勒齐是服侍殿下的，我母亲薇尼雅服侍皇妃。后来妮尼柏的叛乱东窗事发，母亲就接替了她成为女仆总管。那两年，殿下从来没有出过皇宫，但是她暗中操控着艾勒卡蒂亚封地的一切，税收、产业、盈利，一样都不少，都是以伯爵的名义派人在艾勒卡蒂亚操办的。圣缇安巴洛堡内也有听命于殿下的情报势力，一年前殿下将它托付给了我，自后都是我替殿下办理的。这真的是我非常、非常大的荣幸了。”

“情报势力？”

“嗯……其实是集中了中级阶层者的一个情报网。你知道殿下为什么一定要来学院念书么？因为我们的情报网很难接触帝国内政阁等高层贵族，但是通过学院董事会能逐步深入。这样一个组织建立起来其实并不难，只要有大量雇佣资金就可以办成，唯一有难度的是让他们完全信服于殿下。这也是殿下对我的工作要求，因为殿下曾经……被背叛过。”

“所以说，妮尼柏·阿勒齐的背叛其实对她影响很大是么。”斐琳想起那天在实验室里玛勒蒂克故作隐忍而轻描淡写的语气，“我听她讲过这件事。”

“殿下好几年没提起这个名字了！”莉茉诧异地看着她，停顿了好一会儿，

“慕索拉小姐，殿下对您似乎有些不一样。我承认您是个非常厉害的人，包括前天肯亚伯爵和朵缇莉·佩多拉姆那件事上，是您帮助了我……可是我完全不明白，您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又为什么要接近殿下。”

“这很重要么？”斐琳笑着反问，“世界上不是所有事都能讲个清楚明白的。我就算说自己有目的，你能拿我怎么样？莉茉，我和你家殿下是朋友，既然是朋友我不会害她，也不会害你。如果我接近她是怀着对她不利的心思，那我大可以暗射冷箭然后拍屁股走人。不是吗？”

莉茉被她这些话说得一噎。

“莉茉啊莉茉，”斐琳站起来，“保护不是掏心掏肺杜绝危险，而是让人明白危险在何处。这句话我觉得很适合你呢，说不定你将来会用这句话。”

“什……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斐琳指指脑袋，“这里有时候会冒出点奇特的想法，你不要当回事哦。”

“……”

“来，吃药吃药，到点了。”

“诶？等等啊，我怎么记得我才吃完不久……”

“……呵呵呵，没事，多吃点快点好啦~”

。

好不容易将莉茉打发睡午觉，斐琳又出了门，在伯克利馆中庭一棵树下把信拆开了。

信上写道：

‘——我刚得到了某些不可思议的东西，想给你瞧瞧，所以预计今天会回学院，别忘了带我去看那只鸟，我大体已有了计划。不过，这些不可思议的东西是由某个不可思议的人给我的，她的消息则是通过另一个未知的存在传递而来。你猜猜那个人可能是谁呢？——玛勒蒂克’

……真是嘲讽的口气呢。斐琳无奈地摇摇头。

中庭里一个人都没有，只有午后的阳光洋洋洒洒地撒下来，微风拂过草地绿叶，和煦温柔。

快四月底了，到五月初，天气就要热了。

“也不知道玛勒蒂克问这些莫名其妙的做什么，”斐琳指尖冒出火焰，将信烧掉了，“她原本就觉得和我认识的时间短，对我很是嫌弃哩。看来是出什么事了，她好像怀疑我。”

“所以，问心无愧嘛。”斐琳抬头，透过低低的树叶看向天空，“布洛达之窗，柰菲普斯·古蒙，黑发的公主，还有那个扭转了皇室命运的秘密……”

斐琳扶着下巴，眼神一下子清晰而深沉，“哦？——那看起来，就又有意思了呢。”

“……不要了。”

斐琳抱起膝盖，枕在膝上，舒舒服服地合上了眼睛，“你形体不易，少动一点吧。”

斐琳这两天晚上都没好好睡过觉，她一坐下来就直接困得睡着了。

。

中午玛勒蒂克用餐时，又有女仆送来请函，“玛勒蒂克殿下，皇后陛下邀请您晚上看歌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