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用猫的唾沫洗脸,不浪费水(1 / 2)

若书和简安之回上海接女儿,一进门小丫头看到她爸,立马就生扑了过去,这一点到像她妈,怀抱这东西,对她爸一点都不客气。

简安之蹲下接住女儿,被小丫头一声爸爸喊得甜到心里去。秦若书和秦飞扬在旁边站着,秦飞扬扬了扬下巴给他妹看:“瞧见没,这父女俩跟鹊桥相会似的,根本就没你什么事儿了。”

秦若书飘了她哥一眼,十分无奈,他怎么尽能想出这些个词儿来,服了。还没喘口气呢,卿卿就给了她一刀:“爸爸,妈妈都没有告诉我你什么时候回来,要不然我就去机场接你去了。”

完了,秦若书这下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那一天,是简菲卿自己黏着哥哥和姐姐,不愿意跟她一起回京,秦若书也没有办法,就把她放在这儿了。这会儿她又改变了说辞。哎……。

全家人都看着她,她爸、她妈、她哥她嫂子,包括简安之。

秦若书看向简安之,只说了一句。她说:“简安之,我想哭。”

好冤枉。

简安之放下女儿,抱了抱妻子,附在她耳畔说:“我知道小丫头挑拨离间,放心我不上当。”

秦若书低头笑了:这才是她的好老公。

“爸爸。”小丫头唤简安之回头,伸长胳膊,意思是要他抱。简安之无奈,老爸难当,只好将闺女又抱在怀里。

张若欣挽着女儿的胳膊,打趣:“哎呀,秦若书你可算有情敌了。”

“妈。”秦若书无奈笑笑。

客厅里,简安之和简菲卿坐在爬行毯上玩玩具,简菲卿把呆在外婆家这些天,舅舅给她买的所有好吃的都拿出来给简安之吃:“爸爸,你吃这个这个可好吃了……。”还不用简安之动手,简菲卿亲自去喂。

秦若书坐在客厅里和她妈聊天,看到这一幕。不禁羡慕嫉妒:“你说她现在这么小就知道和我争简安之,真害怕她这样一直下去,那我就不活了。”

秦湛在对面沙发上看报纸,扭头看了眼,那父女俩笑了一下。张若欣用过来人的口气对秦若书说:“你现在知道那种感觉了?你小时候可比卿卿还黏你爸,换句话说,你女儿可比你有气质的多了。”

秦若书不服:“我粘我爸怎么就没气质了?哪个女儿不粘爸爸的呀!女儿是爸的小棉袄,妈你没听过吗?”

张若欣气的冷笑:“对,人家是小棉袄,你是军大衣。而且还是加厚版的军大衣。”

秦若书不明白,从何说起啊。

爬行毯上的简氏父女也听到了这段对话,简菲卿问简安之:“爸爸,什么是军大衣啊?”

简安之把女儿抱在怀里,下巴蹭了蹭女儿头顶的发,笑而不语。

当年秦湛特别想要一个女儿,奈何,张若欣头一胎是个儿子,愿望落空,可把秦湛难过的。饭都不好好吃,瘦了好几斤。

秦湛照着镜子,想不通,怎么就是个儿子呢?他长得花容月貌不应该是个女儿吗?要不然基因都浪费了。不行!

以前没有结婚的时候,别人叫他美男,他总觉得跟他没什么关系,爹生的,妈养的。你没那基因我也没办法,反正就是这张脸,你们愿意嫉妒嫉妒去吧。

结婚之后,他才渐渐明白,原来自己长这么漂亮就是为日后有女儿预备的。所以啊,从结婚的那一刻开始,就盼望着和妻子生一个女儿出来。

那个年代里还是生儿子的比较多,老思想,传宗接代,后继有人呗。可秦湛不那么想,他就想要一个女儿,哪怕和张若欣只生一个。把宝贝女儿抚养成人,也是一件妙事。

可张若欣第一胎是个儿子,秦湛表示“我很嫌弃”

为毛?

女人生孩子疼啊,关键是那还是他老婆,生个孩子九死一生的,所以说这个儿子,你跑过来干嘛来了?

因此秦飞扬这个名字还是有出处的:你走远点,别在我们身边。见你就讨厌!

秦飞扬至今都不知道他被他爸如此的嫌弃,要不然,他得扣着幼小的玻璃心,听里面碎的稀里哗啦的。

生了儿子之后,秦湛闷闷不乐,秦飞扬他也没抱过几次,唯一的一次拥抱,秦湛觉得自己好歹都是这孩子的父亲,算了赏你一个笑脸,可这孩子还不识抬举,刚和他混熟就拉了,秦湛那么爱干净的一个人,此时脸黑的跟碳一样,比碳还黑。

自此以后,再也没抱过秦飞扬。

外人看到秦湛,在原来高冷的印象中又加了一条:忧郁。

张若欣心疼老公,于是乎,夫妻俩一起努力,好不容易怀上二胎,并且是个女儿。对于秦湛来说,秦若书才是他和张若欣的爱情结晶,其他的都是浮云。

他给女儿取名的时候,特意挑了妻子名字中的一个“若”字,妻子的性格淡雅如素,原本给女儿定好了名字叫若素,秦若素。

可小丫头上学的时候经常不会写这个素字,一写就写错。秦湛心疼女儿,大腿一拍,算了。改了名字吧。

思来想去就将如素改成若书,女孩子多读些书是没有错的,浑身的书香气,有气质格外招人喜欢。

秦若书的成长历程堪比贝小七,出门不带腿的那种。从生下来的那一刻开始就被秦湛跟宝贝一样抱在怀里,白天逗,晚上哄,只要小公主一笑,秦湛脸上早就乐开了花儿。小公主一哭,秦湛一整天都很伤心。

不论去哪儿,秦湛都带着她的小公主,以至于那个时候复旦都知道秦教授有一个宝贝女儿,还不知道他有个儿子。

翻开秦若书小时候的相册,但凡有她的那一张,都是她爸给拍的,还记得洗照片的时候,有张照片洗的不满意,秦湛就抱着女儿跟照片师傅理论去:“我女儿明明这么漂亮,你怎么洗的,就把她洗的这么难看,还想不想有顾客上门了!”

需要注意的是,秦湛以往对待外人都是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嫌少见她对某个人发脾气。

他教哲学,就算哲学是一门深奥的学问,有同学不是能够明白,他也是一副好脾气的跟他讲,一句粗话都没有。

却因为一张照片,一向修养甚佳的教授动了怒。后来照片重洗了,秦湛却再也不去那家洗照片。

恨上了。

有了女儿之后,秦湛把一世的温柔全部给了女儿。张若欣说:“你小时候也一样,勾着你爸的脖子就没放开过。晚上睡觉也得你爸哄。所以你现在也别嫉妒人家卿卿,山水轮流转,出来混是要还的。这叫什么,这叫报应。”

秦若书看着她妈那明显嫉妒过的眼神,不禁寒颤:“妈,你这是有多恨我呀。”

张若欣:“我恨不死你!”

张若欣起身:“话都说这儿了,我去给你拿你小时候的照片去。”

张若欣回房,拿相册。简菲卿对此很感兴趣,让爸爸抱着过去看。

“喏,拿来了。”张若欣把相册给秦若书。年久的相册有了岁月的痕迹,关键是相册还是真皮质地,秦若书抬头惊异的看着秦湛:“爸,原来我小时候咱家就这么有钱了!”

能没钱吗?

只是秦若书你不知道你家豪而已。

秦湛很有心,翻开相册的第一页就是秦若书刚从产房里推出来的照片。绉绉的一团,秦若书看见了嘴角上挑:“这也太丑了吧。”

秦湛无奈:“以后就漂亮了。”

傻闺女,哪有人嫌自己丑的。这智商保准随了你妈。

后来越往后翻,真的一张比一张漂亮。出落的亭亭玉立,跟个小仙女一样,就连简菲卿都不由的赞叹:“哇,妈妈你好漂亮!”

秦若书笑了:“随我爸的。”

话落,却遭来张若欣的一巴掌。秦湛笑,对老婆说:“打也没用,我女儿说的是实话。”

说完,秦湛对女儿使眼色:“注意你妈是玻璃心。”

张若欣恼了:“你俩要是再在我眼皮子底下眉来眼去,就给我出去!”

众人笑。秦飞扬坐在沙发扶手上,连笑带拍若书肩膀:“看见没,妈都忍你好多年了。”

秦若书了然意思,赶紧挽着张若欣的胳膊,头贴到她肩上,狗腿:“我跟妈妈最亲!”

秦湛失落:“熊孩子。”

相册在简安之手中,他从头看到尾,无论是刚开始那张被秦若书吐槽丑的,在他看来都是无比可爱。趁着大家说好的时候,他拿出手机,将那张照片拍了下来。

拍好之后,嘴角挑起一抹温柔的笑,真是越看越漂亮。

放在包里的电话响了,而却因为家人嬉闹声太大给遮了去。慕辰西守在电话旁边听着里面的声音,一直嘟嘟延续,心境一点点转冷。

“少爷。”管家站在身后,从刚才少爷叫人把他推下楼的时候,就开始打电话了,这么长时间过去了,竟还是维持这样的动作,尽管他不说,林正贤也知道这通电话是给谁打的。

“五叔。”慕辰西放下电话,转动轮椅,转过来的时候,给了林正贤一个笑脸,他说话温和:“今天天气不错,五叔带我去外面坐坐吧。”

“好。”林正贤走到他后面推着轮椅。因为他行动不便,所以台阶边上专门修了一条坡道,方便他出入。

可自从搬到上海这七年,慕辰西每天都坐在房间的窗口前,从来都不曾到院子里,林正贤怕他因此而自闭,多次劝他,都被他给拒绝了,他说:“五叔,放心吧,我会出去的,现在先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

林正贤也不敢多劝,少爷的脾气他是知道的,劝的多了,他反而会反感。

院外阳光很好,佣人在花坛前修剪花草,看见林正贤推着他过来,人人朝他点头:“少爷好。”

他对他们温和。

却都想不到七年前在北京,他究竟闹出了怎样的风雨。苏醒之后,他养于家中,跟外界的一切都断了联系。每一天对着镜子看着自己。除了要接受自己可能永远站不起来的事实,还有一件事情,那就是每天想着秦若书。

那时候他很想见她,真的很想。曾经那么相爱,把彼此当做依靠,受伤的时候,最为脆弱,宛如这样一个他被天地抛弃了一般。所以,他要找他的依靠。

他的依靠,秦若书,在哪里呢?过的好不好?

他抱头痛哭,一遍一遍含着秦若书的名字:“书儿,你再哪里,我好想念你,如果你知道我变成这个样子,会不会害怕,因为我自己都好害怕面对现在的自己。那么,你呢,你会嫌弃我吗?”

他痛定思痛,终于将这一切都想了个明白,是他的母亲,执意要将他们拆散,要不然也不会发生这样的悲剧,所以那天,他跟母亲争吵了起来,也是有生以来最激烈的一次争吵。就是在争吵中,她母亲说漏了嘴,告诉他秦若书早就结婚了。

“不,我不相信!”他吼,那样的架势,完全忘记了眼前这个和他说话的女人是他的母亲,之所以有那样的底气是因为他和秦若书约定好,此生非你不嫁/不娶。

怎么会?

那个时候他完全不相信她会背叛他们的誓言,母亲的话刺伤了他,红了他的眼圈,坐在轮椅上不停的摇头:“不会,一定是你又在骗我,如你所愿,我已经成这个样子了,你为什么还要在书儿身上泼脏水!”

他一门心思向着秦若书。沈娟当时也恼,脾气上来之后,从书房里抱来电脑就给他看视频,那段时间正好是秦若书隐婚闹的最凶的一段时间。他的微博还有骄阳公开的新闻上都是这件事情。

视频里秦若书字字句句维护那个他。慕辰西如论如何也不能接受,秦若书竟然能转变的这么快,将曾经的山盟海誓不当一回事,她把他给忘了。忘得干净彻底。

他不哭也不闹,沈娟以为他自己能够想的明白,可是这安静没有持续多久,后半夜,他竟一个人打开窗子,想从窗子跳下去,从此一了百了。

自从发生车祸之后,秦若书就成了他的信仰,也只有想着她,他才有勇气活下去,可没想到她竟然结婚了。那个时候慕辰西思想特别单纯,他爱的也特别单纯,心爱的人已经另嫁他人,信仰没了,他已如这世间浮萍,不如死了算了。

还好在这个家里有林正贤始终关心着他,他天晚上林正贤担心他想不开,一整天困在房间里又没有吃饭,于是就做了点宵夜给他端上去,谁知道刚开门,就看到慕辰西要往下跳。

林正贤慌了,打翻了碗碟,就往窗前跑:“少爷,不要这样!你要活下去,为了一个女人不值得。”

慕辰西那个时候瘦的已经不成样子,除了冷风往他身体里灌,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让他觉得他是存在的。

“别拉我五叔。”他哭着请求林正贤,“我现在这个样子,我的心情你根本就不懂,我被世界抛弃了,书儿她也不要我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放我走,就当是成全我了!”

“少爷!”林正贤死死的抓住慕辰西的手,不能让他跳下去。此时,慕博城和沈娟闻讯而来,看到这一副惊险的场面,吓得脸白。

沈娟过去,拦住儿子:“你这是要妈的命吗!”

可怜天下父母心,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好,秦若书配不上他们家,她只是想为他织就一个好未来而已,何曾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儿。

沈娟的眼泪,没有换来慕辰西的理解和宽慰,反而是他回头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都是你害的,你是我母亲却是害我最狠的那个人!”

慕辰西冷笑,疯了一样的冷笑。比窗外的冷风还要冷,还要割人。

他说:“你们放我走,我要回上海。”他以死相逼,换来回到上海的权利,慕博城为了保全儿子的性命,花重金在上海给她置办了一座豪宅,又花了另一笔重金装修,里面的配置应有尽有,奢华无比。

临行时,他不准任何人陪同,只带了林正贤一人过去帮忙打点。来到上海之后,他唯一做的一件事情就是掌控秦若书的动向。她每一天干什么他都知道。

她做编剧他知道,是盛宸铭给的,冷静下来之后,他将以前回忆,这才慢慢感觉到,盛宸铭原来并非是真心对他好,只不过是垂涎他身边的秦若书而已。

可是秦若书也不相信,竟瞒着他结了婚。他讽刺盛宸铭失算,也妒恨,秦若书相信谁,除了钱之外她谁都不相信。

简安之消失的那段时间,他曾去过山水庭苑,只是那个时候,秦若书把自己困于家中,根本不知道连续好几天,外面有一辆黑色的保时捷一直在看着她。

随后他便叫林正贤调查了简安之的背景,才知道原来他们同出一处。后来也是他挑唆蕲艾去闹,不过她终究是个女人不成气候。但也没想到简安之竟会如此相信秦若书。

事实上,秦若书也有那样的魅力,哪个男人能够逃得过呢,知性与气质,很难让人把她跟金钱联系到一起。

降下车窗,他朝着那扇紧闭的门,抬了抬眉眼,说了句话:“费尽心机,你终于嫁进了豪门。”

太阳底下,慕辰西将轮椅锁上:“就在这儿吧。”

林正贤止步,静静地站在身后不远处。

慕辰西,仰头,合上眼睛,纤长的睫毛,铺落下来,与景色融合,清俊淡雅的美成一幅画。七年了,他曾畏惧看到阳光,将自己的不堪暴露。如今,全世界都对他无情,他为什么还要留情。

上海和北京说远也不远,坐飞机两个小时也就到了,可是张若欣不想女儿把时间卡的这么紧和赶场一样,接一趟孩子转脸就飞北京。

于是跟秦若书说也到下午了,你们在上海住一晚,明天再走吧。秦若书拒绝了母亲,因为第二天简安之是早班,今天晚上一定是要回北京的。

张若欣有些舍不得,竟像将女儿远嫁了一般,看着女儿和女婿:“你们什么时候能够搬回上海,这样离我们也近一些。”

简安之的父母姐姐在法国,只有爷爷和奶奶在北京,老两口上了岁数也不长和他们走动,多是简安之带着若书和孩子们过去看他们。

他们又在上海,见一面终究麻烦。秦湛过来打圆场:“好了,孩子们自有孩子们的生活方式,你就别瞎操心了。”

于是一家三口又连夜返回北京。坐在飞机上,秦若书兴致不高。舷窗之外是层层云朵,因为母亲的话,她突然联想,若干年后,如果卿卿长大也要离开他们时,她会是怎样的感受。

肩膀上突然一到力量,将她拉回了怀里。简安之闻声开口:“在想什么,这么出神?”

秦若书搂紧了简安之的腰,寻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他怀里,中间做的是卿卿,她不由自主的伸手去摸女儿的头发:“我在想,卿卿长大了是不是也要离开我们,去寻找属于她的怀抱。简先生我现在就开始舍不得她出嫁了。”

简菲卿听到了若书的话,奶声奶气的安慰若书:“妈妈,别难过,卿卿喜欢你和爸爸,永远不离开你们,长大了也不离开。”

秦若书笑了:“傻孩子,你根本不知道妈妈说的是什么意思。”还是像现在这样,傻里傻气的多好。

简先生安慰妻子:“你有我啊,无论什么时候,我都在你身边。”

秦若书抬头亲了亲简安之:“对,我有你。”

那通未接来电,是秦若书回到家之后才看到的,觉得有些熟悉,她从包包里拿出之前白芷微写的电话号码,对比一下,才反应过来,勾起使坏的唇角,原来她看着这么熟悉,竟是那位垂暮西沉的电话号码。

简安之洗完澡从卫生间里出来,看到妻子站在灯下使坏的嘴角,就知道有情况。悄悄走过去,从身后抱住她。

“怎么了,又看到什么好玩儿的了?”

秦若书把头歪向一侧,让简安之看到了白芷微给她抄的电话号码,说:“垂暮西沉今天竟给我打电话了,没接到,实在太可惜了。接到了,我保证把他们狠狠骂一顿,拽什么拽啊,一个新晋的作家,竟然给前辈甩脸子,反了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