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天翔叹了口气，松开手，看着弟弟，眼睛里有着掩不住的无奈和疲惫：“小瑞，你到底要我怎么教你。”

龙天浩抿着嘴，没有说话。

“小瑞，你只要做你自己就好了，为什么总要去想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龙天翔实在是不明白弟弟为什么这么喜欢勉强自己。弟弟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就喜欢钻这种牛角尖呢？

龙天浩依旧不说话。他也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告诉哥哥自己心里很不甘心吗？告诉哥哥他实在是不想再生活在他的影子之下吗？这种话一旦说出口，肯定会让哥哥觉得非常失望难过。更何况，他不想因为这几句话伤了兄弟感情。这几年来，维持这份兄弟感情已经让他十分吃力了。他不想在这种时候亲手把这段维持不易的感情毁灭掉。

“小瑞，要做好黑帮的老大，不是就必须要武功极好。黑帮老大要的是头脑。能保护你的人会有很多，但能给你出谋划策的人不可能多。我需要你成为一个会管理的人，不是要你成一个只知道杀人的工具！”

龙天浩闻言身体一震，他迅速的抬起头来，看了龙天翔一眼，又立马低下了头。

龙天浩用几乎不可闻的声音说了句什么。

“在说什么呢？”龙天翔皱了皱眉。

龙天浩吞了口唾沫，带着不甘心的问：“那，那为什么哥既有管理的才能，武功又好呢？哥能做到，为什么我不能做到？”

龙天翔沉默了一下，淡淡的说：“当初父亲是要我帮他杀人，现在我不需要你帮我杀人。”

龙天浩咬了咬嘴唇，轻声说了句：“对不起。”从小到大，他多多少少能从别人的口中知道当初父亲对哥哥很严厉，几乎到了吹毛求疵的地步。他自然也知道哥哥能像现在这么出色，也全都是父亲对哥哥自小的调教有关。他刚才说那句话，也只是心里纠结而已，并不是想揭哥哥的伤疤。

“小瑞，我只需要你学会管理。我把云帮扩大到现在，已经不需要什么打江山了，我只需要我的继承人能够保住云帮的每一寸土地。你不需要把武功练得十分好，这不是你要做的。”龙天翔重新搂过弟弟，抚着弟弟的背，淡淡的说。

龙天浩抬起头，眼睛对上龙天翔的眼睛，叫了一句：“哥。”

“小瑞，你从小到大，我都不想让你接触黑帮，我知道你不适合。可是，现在，除了你以外，龙家没有其他人能接过这个重担。早知道如此……是哥哥的错，没有从小就培养你。现在让你这么辛苦，都是哥哥的错。”龙天翔根本没有听见弟弟在叫他，只顾自己说自己的。

“哥。”龙天浩不安的叫道。其实事情到了今天这步，已经不是简单的谁的错，这是天意而已。他何尝不知道哥哥从来就不愿意让他继承云帮，可是，正如哥刚才说的那样，除了他，没有其他人能接任。就算哥哥早就有培养他的想法，可是他从小就身体不好，纵是哥哥想让他学再多的东西，他也不一定能够承受得了。

“我向来希望你以后不需要像我这样忙忙碌碌，结果……真的就是天意了。”龙天翔叹口气。

“哥。”

“算了，不谈这个，”龙天翔自动换了个话题，“小瑞，你想跟柳叔学武功吗？”

龙天浩歪着脑袋想了想，最后口不应心的说了句：“哥说学就学。”

龙天翔微微笑了一下，轻轻的拍了拍弟弟的脑袋：“你自己说吧。愿意去就去。你耘喆哥是要去的。你自己看看要不要陪他一起。”

龙天浩应了一声，闷闷的说：“我再考虑吧。”

“对了，”龙天翔推开弟弟，“你刚才定型定了多久？”

“没多久，回来以后还找了一下沙袋，才开始的。”龙天浩据实说。

龙天翔抬头看了看挂在墙壁上的钟，淡淡的说：“再定一个小时。”

“啊？”龙天浩差点腿软坐在地上。刚才说了这么多话，到最后哥竟然让他继续定型？刚才是谁心疼来着？

“你不是说左手稳定性不好吗？既然你想训练，那我监督你。”龙天翔冷淡的说。

龙天浩小声问了句：“这算是惩罚吗？”

龙天翔想也没想，立马回答：“是。”

龙天浩只能苦着脸，看了看时间，继续抬起手。

龙天翔也没去管他，径自走开了。

洛然的住处。

处罚室。华耘喆正面对着雪白的墙壁站着，正伏在墙壁上写着什么。这是洛然罚华耘喆抄写规矩的姿势。他知道对于打球的华耘喆来说，膝盖十分重要。所以他向来不让华耘喆跪着写东西。况且，如果站着罚默两百遍规矩的话，跟跪着罚一百遍，效果也是一样的。

洛然也在处罚室做自己的事情。自从有一次华耘喆因为刚被打过又被罚写规矩两百遍，后来晕倒在地却没有及时被发现而引起了一系列不好的后果之后，每次洛然罚弟弟写规矩的时候，都会守着他，以免再次发生类似的事情。

正当华耘喆无聊的拼命奋战最后一遍的时候，洛然已经做完了自己的事情，突然间对华耘喆说：“这件事情以后，你想做什么？”

华耘喆没有反应过来。首先，他绝对想不到哥哥会在惩罚他的时候对他说话；再次，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哥哥的问题。

洛然像是知道弟弟会有一开始的诧异而不回答他的问题，继而问：“想继续打羽毛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