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雪闻言，愣了一愣，随即抬手，解下了面纱。

陌雪是个美人，娇滴滴的那种。面容不能说天上地下只此一人，但也是肤若凝脂、闭月羞花之容。配上轻灵的声音，也是一位妙人儿。

只是，如今的她，和过去的容颜却是天差地别。

遮面的黑纱褪下，露出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眸中盛满了沧桑，过去的纯真不复。

曾经白若美玉的肤色，如今看去，却是满目疮痍，被魔气侵蚀的面容上，青筋遍布，腐肉横生……

“想笑就笑吧，我不反驳。”陌雪带着丝苦笑说道。无月震惊的神色在意料之中，已经毫无波澜的心，突然泛出一阵阵的刺痛。

果然，还是旧人旧物最伤人。

“陌雪……”无月连忙调整自己的神态，想说的话太多，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你为何来此？”陌雪不愿在容貌一事上继续深聊，重新戴上面纱，将话题转移了过去。

“历练。”无月不痛不痒的答了一句。太久没见陌雪，过往的小摩擦，无月早已忘怀。只是事关师傅，她不得不谨慎一些。

“洛神舍得让你出来了。”

“陌雪，这些年，你还好吗。可曾见到大师兄？”无月没有答陌雪的话，沉吟许久，终于问了出来。

“谈不上好与不好，还活着。”陌雪略一迟疑，继续道：“五年前，我见到大师兄了，但未现身。”她得知萧白随她而来，来寻她的时候，心中的激动和痛苦全部汹涌而出。

那一刻，她险些忍不住要冲过去，扑进他的怀里大哭一场。

可是，她唯一不愿面对的，也只有萧白。

做出那个决定的时候，她从未想过，要让萧白回报、回应她。爱他，她无怨无悔，不求回报。更不愿让自己，成为他心中的负担。

“见不到你，师兄会一直找下去的。”无月叹息一声，轻声说道。萧白是个执着的性子，就算陌雪躲着他，他也不会放弃。

别说区区十几年，无月相信，就算是百年或者更久，萧白也会一直找下去，不会放弃。

“有时候，不见比见更好。”陌雪微微仰起头，望着阴晴不定的天色，沉声说道。

“陌雪，我已觉醒光灵根，可以帮你净化魔气。只是我如今的修为并不高，净化的时间会有些长，过程也会有些痛苦，你可愿信我？”无月思索良久，认真问道。

陌雪的情况不同于特伊和湖戈，她被沼池中的魔气所伤，时间又过去了这么久。魔气早已经侵入她的五脏六腑，占据了她的每一寸经脉。想要净化，已经没那么容易了。

“谢谢你。”陌雪闻言一怔，良久才笑着与无月道了一声谢。

“你愿意？”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入魔已深，无须为我费时费力，没用的。”陌雪这些年饱受折磨的，不仅仅是已经入魔的事实。

她亲手杀了宋怀真之事，她对萧白的爱，都成了她心中抹不去的执念。这些执念日日夜夜折磨着她，让她的心无法平静下来。

日久天长下来，这些执念，亦成了她的心魔。

因此，无月即使助她净化了魔气，她亦回不到过去了。魔气易去，心魔难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