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齐王顿时怔住,他刚才前千想万想,却想不到是这个。/p
“是的,借运。”龙头则走到齐王跟前,手一抬,手里就多了一个琉璃杯盏。/p
这杯盏之内,满是红色液体,仔细看,还能看见无数面孔在里面痛苦挣扎,张着大嘴,诅咒着。/p
而龙头的意思,显然是要让齐王喝下这杯“酒”。/p
齐王知道有借运一说,要说不心动是假,在听到这话一刻,心脏都在砰砰砰地剧烈跳动,几乎要跳出了胸腔,可一眼看去,心立刻凉了半截。/p
这样的一杯“酒”,真能喝么?/p
齐王沉默了下,冰冷冷的说着:“这不是运,是煞吧?”/p
运难道是这个模样,这是在哄骗自己没有见识不成?/p
龙头却笑着:“你说的没有错,是煞,严格说,是七分煞三分运,用的好,煞气能破命。”/p
见着齐王沉默,又冷笑一声:“其实你的先代,也喝过这酒,并且比你这个干净多了。”/p
“不想你的先代,成了后,就撕了协议。”/p
“所以,你如果要饮,就只有这杯了,这叫敬酒不吃吃罚酒。”/p
龙头说着,带着巨大压力喑哑的嗓音,连齐王都禁不住打了个寒颤,一瞬间,他心里轰然一声,顿时悟了。/p
太祖当年起家,曾经与妖族交易,这其实并不是绝密,民间都隐隐有着风声,更不要说皇家内部。/p
现在龙头一说,齐王真醍醐灌顶一样明悟,不必深思,已是明白,自己是遇到太祖一样的事了。/p
“罚酒么?”齐王却立刻明白了,这是太祖毁诺的结果。/p
“要喝么?”齐王有些恍惚,突然之间想起刚才的梦,王妃被投环,世子被摔死,不由苦笑。/p
到了现在,自己虽然还活着,可与死了,又有多大区别?/p
他与蜀王都得罪过曾经的代王,现在的太孙,不,他比蜀王得罪得更甚!/p
这种情况下,若坐等太孙将来上位,自己阖府上下,焉有好结果?/p
其实刚才想差了,赐死自己的旨意,说是奉皇上之命,可未必是父皇,父皇再狠辣,其实与自己也是父子。/p
苏子籍同样手段冷酷,若是继位,与自己之间既无情谊,更有仇怨,怕是阖府上下的结果,与梦里的一般无二吧!/p
而且,以父皇的手段,应该根本等不到苏子籍上位,就要对自己和蜀王下手了。/p
毕竟,父皇有多在意江山,齐王心里有数。/p
只要父皇真的认定了太孙是继承人,为了给太孙扫清障碍,那个梦就是自己与府内所有人的下场。/p
毕竟,一个废人,居然还心有不甘,又有多年根基,只要被父皇知道这一点,自己就活不了。/p
可将野心放下,或者说,把脖子伸出来,任凭宰割,又谈何容易!/p
仔细想着这些,齐王终究还是点了头:“罢了,事已至此,的确也没别的选择了。”/p
“不管是煞是运,是敬酒还是罚酒,我都得喝。”说着,直接接过龙头递过来的杯盏,直接将里面的红色液体一口饮下。/p
液体一入口,一股无法言喻的感觉,就顺着喉咙瞬间向下,眼前似乎在恍惚,在破碎,乘着最后一点时间,齐王阴沉沉的发问。/p
“法不加贵人,你何德何能,敢拉我,能拉我入梦?”/p
虽屡受打击,甚至太孙的事,灭门的梦,如雷霆一样击懵了他,可仅仅一瞬间,齐王已恢复了镇静和威严,甚至桀骜。/p
一切破碎,如梦如幻,只听空中冷冷的一句:“齐王,这是你姬家,欠我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