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父子之怨!(2 / 2)

李家跟靳家联姻后,助靳家度过了资金危机,但靳家家主和李家女儿却是一直相敬如宾,甚至李家女儿嫁进靳家两年,都未曾传出怀孕的事,直到东窗事发,才知道靳家家主竟是一直未曾碰过李家女儿。

至于最后两人是怎么睡到一起的,李家女儿又怎么怀了靳云枭,个中细节想来也只有当事人清楚,甚至李家女儿到底对靳家家主是否有情,也是不得而知。

不过,安晨夕心想,能为了靳家家主怀孕生子,最后还闹得抑郁自杀,想来,靳云枭的母亲应该是爱上了靳家家主吧,爱而不得,又是刚生完孩子,内心脆弱不安,没能得到合理的安抚,才会走进自杀这样的极端。

当年,靳云枭母亲自杀这事闹得沸沸扬扬,李家跟靳家差点因为这事决裂。

这种事换成任何一个家族都是不能容忍的,李家女儿嫁给靳家家主,守活寡守了两年,好不容易两人有了孩子,结果这孩子才生下来没多久,李家女儿就自杀了,这不得不让人怀疑,这其中是不是有不为人知的秘辛或阴谋。

当年这事最后是怎么平息的,外人也不知道,不过,后来靳家家主带私生子回来,乃至又娶了一个世家女,李家也没再吭声。

不过安晨夕想到了靳云枭十六岁时,靳家家主突然宣布由靳云枭来作为靳家继承人,想来,李家和靳家应该是达成了什么协议,而这个协议中,最终获得利益的,应该是靳云枭这个李家唯一的外孙吧,从如今,李家愿意将势力并入靳家,由靳云枭掌控就能看出这一点。

另外,安晨夕也从自己的师父华老那里得知,当年靳师兄之所以能成为师父的大弟子,并非是靳家人的主张,而是靳师兄的外公极力促成的。

靳云枭的外公对他这个外孙真的是极尽疼爱了,几乎是整个后半生都在不遗余力的为靳云枭铺路,直到他死的前一刻,还不放心他这个曾得了自闭症的外孙。

说起来,安晨夕也是从华老处得知,当年靳云枭的外公曾在华老危难之时,对华老有过援助之恩,靳云枭的外公便以此恩情作抵,将靳云枭托付给了华老,华老仁心仁德,对靳云枭的境遇也是十分怜惜,所以一直以来,对这个大弟子也是十分疼爱。

思绪起伏时,床上的靳家家主突然咳嗽了两声,安晨夕看去,便见昏睡的靳家家主眼皮动了动,似有醒来的迹象。

安晨夕立马站起身来,想要走过去查看情况,却被一旁的靳云枭拉住。

“师兄?”安晨夕疑惑的看他。

“不用管他。”靳云枭神色清冷,语气冷漠无感情。

“可,若是不管,他很可能熬不过这两天,你不是打算让他多活一个月?”安晨夕迟疑着说道。

果然,这话一出,靳云枭面上露出了思量。

其实,按照靳家家主现在的情况,的确是只有几天的命可活。

不过想到刚才靳师兄说的话,若是靳师兄真舍不得靳家家主死,也不会只让他多活一个月,若说靳师兄对靳家家主的死不在意,但他又千里迢迢的找到了丹宗。

安晨夕极其聪慧,稍微一思量,便明白了靳云枭让靳家家主多活一个月,或许是另有目的,默了默,安晨夕开口道,“师兄,你让他多活一个月,是有什么计划吧,既然如此,不要因为一时意气用事,而坏了计划。”

靳云枭看着她,又露出那种专注似要把她看穿的眼神,他的目光移向她时,少了一些清冷,但却似深潭,多了看不懂深邃,那犹如深潭的眼睛本是平静无波,但望向深处,有浪花轻轻的慢慢的荡开了。

缓缓的放开了拉住她的手,靳云枭微微侧身,不再阻拦她。

安晨夕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上前,彼时,靳家家主恰好睁开了眼。

因为刚才的咳嗽,靳家家主的呼吸很粗很浊,甚至急促不稳,此刻,靳家家主醒来,似乎思维还有些迟钝,只定定的看着头顶的天花板,神情木楞。

安晨夕蹙眉,再次查看靳家家主的情况。

安晨夕这一动,原本双目无神看着天花板的靳家家主极其缓慢的转过了头,看到一个其貌不扬的女子站在他床边,靳家家主眼里闪过了惊疑,他动了动唇,想说什么,却是没有发出声音。

安晨夕没有理会靳家家主的反应,查看了他的情况后,安晨夕直接拿出了随身携带的针袋,一边抽出银针,一边对靳云枭道,“病气已经入了他的五脏六腑,师兄,我要马上给他施针,这是第一次施针,时间可能会有点久,这期间不能有人打扰,以免乱了他心绪,影响治疗。”

靳云枭闻言,没说什么,只面无表情的看了眼病床上的靳家家主。

此时,靳家家主也在看他,听了安晨夕的话,靳家家主自然明白了安晨夕是靳云枭请来给他看病的,他眼里浮现了几分激动和渴望,还有愧疚和悔恨,嘴唇又动了动,手费力的抬起,伸向了靳云枭的方向。

靳云枭并没有理会靳家家主此刻的反应,毅然转身,走向窗户,拉开了一侧的窗帘,让窗外的光透了进来。

光线入屋,靳家家主忍不住眯了眯眼,手软软的耷了下来,眼里浮现了失望,他将目光转而投向安晨夕,用热切的眼神看着她,很明显,他想说什么,只是他已经病入膏肓,纵使有话,也说不出来。

就算明白靳家家主眼神里表达的意思,安晨夕也不想搭理他,直接对他热切的眼神视而不见。

这老头,如果不是看在靳师兄的面下,她也懒得救他!

所以安晨夕扎下的针格外的狠,明明已经医术高绝,施针也能做到让病人不痛不痒,毫无扎针感,但这次,安晨夕施针俨然跟个新手似的,每次银针扎下,就让靳家家主痛的身体抽搐,面色痛苦。

不过是针扎之痛,还是为了让你多活一会儿呢,这就忍受不了,那你还将那么多痛苦加在靳师兄身上,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点都不懂,枉为人父!

安晨夕心中哼哼,继续手下不留情。

寂静之中,靳家家主因针扎引起的抽搐痉挛,弄出了悉悉索索的声音,靳云枭回头看了一眼,对自己的父亲正在遭受针扎之痛视而不见,眼睛看着安晨夕,似明白她此举背后的深意,靳云枭面上的冰冷淡了些许,窗外的光镀在他身上,竟给他平添了几分柔和。

虽然靳家家主正在承受针扎之苦,但相比与之前的压抑,空气中却多了些轻快,只是这种轻快并没有保持多久。

在这种寂静,且带着几分平和轻快的气氛中,门口传来了激烈女声。

“你们算什么东西!也想拦住我!”

“滚开!我要进去,谁给你们的胆子,连当家主母也敢拦!”

“老爷还没死呢!你们这些狗东西就不把我当回事,老爷若是不在了,你们这些狗东西岂不是要骑到当家主母的头上来!”

这是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那声音原本应该有些温婉,但因为激动拔高了音调,听上去格外的尖锐,尖锐中又透着沙哑,还有一些声嘶力竭。

那女人一口一个主母,仿佛怕整栋楼的人不知道她是谁似的,连发怒都带着嚣张的气焰,言语实在不中听,她一个外人听了,都觉得格外刺耳。

彼时,床上的靳家家主也听到了门口传来的声音,他喉咙发出呜呜的声音,费力抬手,指向门口,似乎是想表达,让外面的女人进来的意思。

安晨夕狠狠的将一根银针扎进了靳家家主的肩井穴,阴恻恻的说道,“不怕告诉你,就你现在的病情,活不过三天,你要还想活命,就安分点。”

那靳家家主还是个怕死的,安晨夕话一出口,靳家家主安分了,乖乖的躺着,任由她施针,也不闹腾了。

安晨夕嘴角挂起一丝讥讽,先是靳三少,现在又来一个靳家主母,还有床上这个靳家家主,除了这些,还有一些明里暗里,觊觎靳家产业的人,这靳家的人,一个个真不省心!

靳师兄摊上这样一家子人,也真是为难他了!

落下手中的一根银针,安晨夕抬头,怜惜的看了眼靳云枭。

门外的声音,靳云枭自然也听到了,他脸上没什么变化,但身上的寒意重了几分,根本没在意靳家家主的反应,他想到刚才安晨夕说的“不能有人打扰”的话,目光与安晨夕隔空对视了一眼,收回,举步,靳云枭朝着门口走去。

门口的女人还在叫喧,与此同时,又有另一道女声参杂进来。

“妈!你在干什么!”声音里有些怒意和恼意。

“文佩,你看看,你看看,这些我们靳家养的狗东西,现在连当家主母都不认了!气死我了!气死我了!”靳家主母胸口起伏不定,故意又把声音拔高了些,还冲着门的方向怒吼,显然是想让屋里的人听见。

不论靳家主母说什么,两个保镖都无动于衷,依然背着手,笔挺的站着,挡在门前。

千驰千掣也站在门前,抱臂,脸上挂着淡淡的讥讽。

倒是靳文佩看出了不对劲,觉得这个时候父亲本来就在重病中,而现如今,整个靳家是靳云枭说了算。

虽然自己的哥哥掌控了暗狱,但那毕竟是三教九流,除了搏命,正要论起阴谋诡计,还真上不了台面,所以,他们手中的筹码实在太少,还得靠父亲,再弄点筹码在手中,若是自己的母亲不识趣,真的招惹了靳云枭不快,没有父亲撑腰,基本是不会有好果子吃。

“妈,你别说了!”靳文佩扯了扯靳家主母的衣袖,蹙眉,脸上露出了几分不满。

“我不说?我为什么不说!我嫁到靳家,受的苦还少吗……”靳家主母又开始日常抱怨。

靳文佩眉头蹙得更深了,她终于知道自己的哥哥像谁了,空有一腔野心,却白长了脑子!

明明身居主母位置,却只会家长里短不入流的撒泼伎俩,就这水平,怎么跟靳云枭斗!

而她哥就是一个蒙昧无知、一无所长的酒囊饭袋!还想虎口夺食!靳文佩有种深深的无力感,看着自己的母亲,神色也有些阴郁。

房间的门口只有靳家主母的叫喧声,奈何她声音太大,吵闹得整栋楼的人都能听到,靳文佩拉了几次,都没能将靳家主母带离现场。

喧哗间,房间的门无声的打开了。

靳云枭从里面缓缓走了出来,靳家主母看到他,叫喧声戛然而止,再看靳云枭冰冷的表情,以及看过来的不带感情的眼神,靳家主母下意识的抖了抖,费力挤出来的几滴眼泪挂在眼角,一时要落不落,颇有几分滑稽。

感觉到靳云枭身上的寒意,靳文佩心中也咯噔了一下。

她是知道这个名义上的大哥的手段的,连亲生父亲都敢囚禁,还有那个私生子二哥被废的双腿,自己哥哥被斩断的大拇指,身中数十道刀还被豺狼分尸的大堂哥……林林种种,无不昭示着,这位大哥靳家名义上的继承人是真正的冷血无情。

靳文佩咽了咽口水,强制扯出了一个谦和的笑,放低了姿态,道,“大哥,妈就是想看看爸爸,她不知道你在里面……”

“丢出去!”靳云枭根本不想听靳文佩废话,靳文佩话还没说完,靳云枭就对两个保镖冷漠吩咐道。

两个保镖接收道命令,当即就朝着靳家主母走去。

“你……你……”靳家主母忌惮的后退,看向靳云枭的眼神带着惊慌。

靳文佩也是大惊,她下意识的想拦,不过对上五大三粗的保镖,她一个千金小姐,哪拦得住。

慌乱中,靳文佩下意识开口道,“大哥,你不能这样,妈毕竟是……”

靳云枭一记眼神瞥过去,那眼神寒冷似冰窖,靳文佩生生将后面的话卡在了喉咙中,竟是没勇气再说一个字。

两保镖一人拎靳家主母,一人拎靳文佩,连拖带拽的就将两人带走了。

靳文佩面色铁青,但也知道这个时候跟靳云枭硬碰硬没有好下场,她一把甩开了保镖的手,不悦道,“我自己走。”

靳家主母又开始叫喧着挣扎,靳文佩恼火的瞪了自己母亲一眼,“够了!还嫌不够丢人!”

见自己的女儿怒喝自己,靳家主母心里更气了,接收到自己女儿警告的眼神,靳家主母哼了哼,将叫喧的声音转变成了嘀嘀咕咕声,不过,从头到尾,都没有搭理她。

……

安晨夕从房间里面走出来,已经是两个小时后,她动了动有些酸涩的肩膀,对靳云枭说道,“他又睡过去了,今天的治疗已经结束,我给他配点药,饭前给他服用,他的消化系统已经开始衰竭,饮食还是以易消化清淡为主……”

靳云枭默默的听着,没吭声。

就在安晨夕以为他不会说话时,好一会儿,靳云枭突然看着安晨夕,神色认真的问道,“今天时间还多,要不要出去逛逛?”

靳云枭开了口,说出的话却是跟她的话南辕北辙,经过靳家主母那一闹,安晨夕敏锐的觉察到靳云枭似乎不想再说靳家家主的事,安晨夕也识趣的转了话题,道,“师兄是东道主,有没有什么好地方推荐?”

“澳城扬名中外的是赌场,去吗?”靳云枭问。

闻言,安晨夕想到了靳家可是赫赫有名的赌王世家,澳城可是靳家的大本营,此地百分之九十九的赌场,都是靳家的。

想着,安晨夕问道,“去赌场吗!靳家产业?还是师兄你的产业?”

“我的。”靳云枭淡定的回。

眼珠一转,安晨夕又径直问道,“如今,澳城所有的赌场都在师兄名下?”

“有一家不是。”靳云枭如实说道。

“哦?那一家赌场是谁的?”安晨夕问,能在靳家庞大的势力下存活,那家赌场背后之人,想来也有点来历吧。

“川口组投资,归在暗狱势力下。”靳云枭没什么情绪的说道,他语气镇定而淡漠,纵使有川口组和暗狱做依靠,但他依然不放在眼里。

“川口组?暗狱?”安晨夕眼里闪过疑惑,安晨夕对黑道势力并不了解,所以自然不知道靳云枭口中的两个势力在黑道上都是鼎鼎有名。

靳云枭拿出手机,将他获得的关于暗狱和川口组的机密资料径直展示给安晨夕看。

此刻,若是有外人在场,发现靳云枭递给安晨夕看的是机密资料,定然又是一番惊讶,毕竟,那等绝密级的资料,在整个靳氏,也就只有靳云枭一人能看,就算是靳云枭身边当红第一人的沈默,都是没资格查看的,但如今,靳云枭却大大方方的直接拿给安晨夕看。

安晨夕拿过手机,面上有几分狐疑,当目光落到手机上时,她神色了然,快速过目,将川口组和暗狱的机密资料看完,又将手机还给靳云枭,安晨夕心中已有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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